段如思站在山脚下,仰头凝望着被云雾缭绕的天山,山底便能感觉到雪山传来的清寒,刺骨的寒意令人禁不住打了哆嗦。肩上一暖,席沉梦的外袍落在自己身上,此刻他的身上只剩下单薄的白色中衣。
说不感动是假的,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享受过被人放在手心里呵护的滋味。如今,席沉梦对她如此关切,让她终于体会到被人关爱的感觉原来是这般温暖。“你不冷吗?”
席沉梦轻笑着摇头,柔声道:“我自小在这里长大,早就习惯这里的气候。”
段如思暗自吃惊,在这里长大,他不是凌国的逍遥王么,为什么不在王府娇生惯养却被扔到这种终年被白雪覆盖的极寒之地?
席沉梦在前面带路,段如思走在中间,偶尔也会伸手任由席沉梦牵着自己往前走,藏进走在最后。走了半个多时辰,段如思实在是走不动了,要求停下来休息一会。席沉梦同意,从背上的包袱里取出一个银壶递给段如思。
段如思叹了口气,道:“我不渴,不想喝水。”
席沉梦浅笑,道:“这不是水,是酒,好让你暖暖身子。”
段如思一愣,接过拧开喝了一口酒,将银壶还给席沉梦,道:“谢谢。”
席沉梦也喝了一大口,然后再递给藏进,藏进也不客气接过也喝了一大口。三个人就这样轮流着喝,没一会就将一壶烧酒全部喝光,烧酒下肚热气就从腹部涌了上来,似乎也没有那么冷了。
席沉梦见他们两人毫无防备的喝了酒,突然靠近段如思笑问:“夫人,你不怕我在酒里下毒么?”
段如思若有所思的望着他,想了一会笑了,笑得妩媚倾城。“我想,你不该是这种没脑子的人,对我下毒,只会让我更加不相信你。”
席沉梦无奈苦笑,耸肩叹气道:“看来,我又要让夫人失望了。”
段如思心一沉,刚准备质问头脑一阵发晕,眼前的席沉梦的脸一阵左右摆动,双眼皮重得睁不开接着便不省人事。他,竟然真的在酒里面下了毒!藏进,藏进怎么办?
席沉梦望着倒在怀里的小女人,禁不住亲吻她的嘴唇,眷恋的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气。“夫人,你终于属于我了!”
藏进也喝了酒,席沉梦在酒里下药是他也没有料到的事情,但他自小经历过的那些事情让他养成了多疑的习惯。席沉梦并没有想对他们下毒手,只不过是下了蒙汗药而已,这种药很是新颖,无色无味甚至让人感觉不到,时间也掐得非常精准。
藏进喝进去多少酒便吐出来多少,幸好他习惯性的喜欢穿黑色的衣服,即便是湿透也没有太大的区别。袖子已经湿透,浓郁的酒味还是令席沉梦提起了警惕。
席沉梦手中的长剑已经抵在了藏进脖子动脉旁,语带傲慢冷嘲:“你没有喝。”
藏进亦是冷笑,哼道:“你送来的,谁敢喝。”
席沉梦目光温柔的注视着自己怀里的女人,轻笑:“夫人喝了。”
藏进再次冷笑,不屑讥讽:“你只能欺骗信任你的人。”
席沉梦没有反驳,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藏进,问:“昨晚夜闯天山的人,是不是你?”
藏进冷笑,反问:“既然你都已经知道,又何必多此一举的问?”
“我猜到是一回事,你承认就是另外一回事。如果昨晚那个人不是你,你现在早已经化为一滩血水。”
藏进冷然的注视着他收起长剑,冷声问:“什么意思?”
席沉梦抱着段如思继续往上走,脚步稳健而轻柔,仿佛怕走得快了颠簸猛了,惊醒了怀里娇人儿的好梦一般。
藏进跟在他的身后也继续往上走,段如思还在席沉梦的怀里,他没有资格退后。天山的雪莲花还没有搞到手,他没有离开的理由,绝对不可以走。
席沉梦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藏进,目光冷冽的问:“你是叶家什么人?”
藏进眸光一紧,握着冷弓的手也不由得握紧,旋即又放松,语气毫无波澜冷声回应:“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席沉梦不屑嘲讽,扬起嘴角冷笑,“一会见到师尊,你自然就明白我说的都是什么。”
一路无话,又是一个时辰的路程,饶是席沉梦抱着一个女人,他走得却依旧稳健,就连气息都不曾出现半丝紊乱。大家都是练家子,藏进自然明白他的内力在自己之上,若是强行动*人,在对方的地盘上他的胜算将在一半的基础上再折去三分。
这般算计之后,藏进不由得苦笑,和段如思相处久了,就连他也学会了算计和比较。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般也算长心了。
终于,脚步落在了平坦的广场之上,藏进下意识的抬头望着气势恢宏直耸云霄的雄黄宝殿,心有一些抽动,记忆的碎片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熟悉之感涌上心头,这里似乎自己以前也来过。
席沉梦没有给他缓声的时间,抱着段如思大步便越过三生石横卧的门坎,脚步虚晃不一会便越过十二雄狮像朝着里面大殿大步而去。藏进抬脚便跟,越过三生石时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冲击着脑袋,可他没有时间去想。
席沉梦走得很快,藏进跟得也急,身边消逝而过的风景谁也没有去看的心思。如果藏进停下脚步仔细去看,说不定真能想起一些小时候的记忆片段也说不定。
席沉梦的脚步最后停在一个纯白色的小院前,地面是白色的,墙也是白色的,屋子是白色的,屋子里所有的摆设都是白色的,就连院子里种的小花小草也被白色覆盖!
园子拱门之上挂着一个匾额,简单两个字:白园。
园子里的秋千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身穿飘逸白衣的老头。席沉梦大步走进去,抱着段如思便跪在老者的面前,沉声道:“师尊,沉梦给师尊请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