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锦盒以及锦盒里面的东西段如思满是期待,她甚至在想里面会不会是父皇留给她的圣旨。她没有猜错,这里面的东西确实是先皇留给她的东西,只是和她所想有差距的是这并不是先皇对她的封王圣旨,而是下的诛杀令!
黒杨跪在段如思的面前双手举过头顶,将锦盒送到她的面前,朗声道:“殿下,里面的锦书您请亲自过目,看过之后您就会明白皇上这么做都是为了保住您和公子的性命。”
将她打入冷宫是为了保护她和洛梵的性命?段如思愤恨的怒瞪黒杨,事到如今他还敢替段长峰隐瞒,欺瞒她对她说之所以她会承受非人的折磨都是因为要保护她?当她是傻子么,她才不会相信。
只是她的笃定很快就被瓦解,跟着土崩瓦解的还有她对先皇的崇拜和依赖。本尊段如思当做天神一般崇拜的父皇,将她当做全天下至宝来宠爱的父皇,竟然对她下了诛杀令,四国通杀不死不休。这是她父皇做的事情吗?她的父皇怎么会做出这样疯狂的决定?
段如思捏着文书傻了,她不相信这是他父皇亲手笔写的诛杀令,她不相信那么慈爱的父皇会对她下杀手。她是父皇的亲生女儿,父皇怎么可能要杀他的亲生女儿?“不会的,这一定是骗人的,父皇不会的!”
似乎早就猜到她会受不了一般,黒杨缓慢的从地上站起身,扶着床沿对她苦笑,“若是这诛杀令传达四国,即便是上天入地殿下都不会再有生路。”
不会再有生路吗?段如思怅惘大笑,越笑心痛得便越是尖锐,瞧出她的不对劲,席沉梦疾步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手中的文书也翩然落地,洛梵好奇不已弯腰捡起来一目十行看过胸脯也一股一股的气怒难消。
“娘亲……”担忧的轻唤一声,却见段如思傻愣愣的软倒在席沉梦的怀里,却没有回应他。
席沉梦还不知道文书上到底写了什么,会让段如思如此吃惊和承受不了。夫人活了二十年,什么样的变故没有见过,这文书上到底写了什么能让她惊讶成这个样子?“夫人……”席沉梦也担忧的轻唤,段如思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刺激太大,她承受不了的。”所有人都以为已经沉睡的段长峰,突然睁开双眼,目光如炬的落在段如思的身上。
深重的叹了口气,略带凄苦和无奈道,“她太崇拜父皇,父皇给她的宠爱也太多,多到她以为即便是天塌下来父皇都会将她保护得滴水不漏。其实她错了,在国家千秋万世的利益面前,一个女儿对父皇来说还抵不上一座城池。”
段如思终于缓过了神,端着茶碗眯着眼睛吹着热气,段长峰说的没有错,在国家千秋万世的利益面前女儿根本不值钱。如果是儿子,或许还能送去邻国当人质,好歹也算是对国家有贡献,女儿呢,除了娇生惯养的养大了嫁出去之外,还能有什么用?以前她曾经听姐姐说过,公主是使命就是养好了送去和亲,除此之外再无他用。
记得当初她和姐姐强烈的辩驳,引用无数的经典来反驳姐姐的话,如今再回首才发现原来最大的傻瓜一直都是自己。姐姐看得通透,早就放弃了挣扎,而她呢,还傻呵呵的以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父皇都会替她摆平。
“段长峰,既然父皇下了对我的诛杀令,你为什么不执行?违背了先皇遗愿,你当真甘心?”段如思从席沉梦的怀里走出,冷然的站在一边捧着茶碗只是吹气却并不喝。
段长峰痛苦的闭眼,喘息着回答:“朕舍不得,父皇舍得杀你,可朕舍不得!”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不过是个公主而已,即便是我死了,你还有那么多的妹妹,有什么好可惜的。”段如思不屑嗤笑,她不信段长峰真的是因为舍不得而不杀自己。
知道她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段长峰也不想再多做解释,深吸了一口气在黒杨的帮助下坐起身,靠在身后软软的枕头上双眼无神的将段如思望着。骨瘦如柴的手掌轻拍着自己的胸口,语气满是悲怆的问:“思思,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扪心自问,从你记事开始我段长峰对你如何。”
回忆如同老式胶片一般在脑海中回放,第一次被先生罚抄写《女戒》是他偷偷模仿她的字迹写完的;第一次被宫里嬷嬷发现不好好做女红,也是他用太子的身份将嬷嬷要告状的想法强行压下的;七岁那年冬天被段如昔推进寒水谭,连侍卫都不敢跳下去救她,也是段长峰不要命的扑进去将她拉上来的……
他对自己的好,太多,多到段如思不能去想,一想心口就疼,舍不得和心痛便会如影随形般的笼罩在她的心头。“哥……”
这一声哥哥段长峰等了太久,他以为这一辈子都不能再听到她喊自己哥哥,他真的以为段如思会怨恨他一辈子。“思思,我的好妹妹,只要你能活着,哥哥的名字即便是再被写到江湖追杀令上,哥哥都在所不惜。”
原来对她最好的人不是父皇,而是她的哥哥段长峰。“到底是谁对你下的药,你知道吗?”
“知道,是木天痕。”段长峰深吸了一口气,对她展露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不要怨恨他,他在救我。”
“对你下毒是在救你?”段如思依旧不能理解这所谓的救,这些人的脑袋都坏掉了吗?为什么总是认为别人对他的坏,是在救他、帮助他?
段长峰苦涩的点头,“如果不是木天痕对我下了不致死的毒,良妃那小贱人送过来的毒药只怕是见血封喉的鹤顶红。”
“哥,鹤顶红是可解的。”段如思突然想起以前看科教频道的时候里面主持人曾经说过,鹤顶红不是无解的毒药,只要以毒攻毒就可以解毒。
“夫人,你说鹤顶红可解?”南宫睿一听段如思的话,立刻便来了兴趣。兴致勃勃的靠近,甚至还伸手抚摸着段如思依旧平坦如昔的腹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