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沉梦摇头，他还没有出去调查，昨晚的事情他也只是旁观，一是为了看看洛梵身边的女人们实力如何，二是想抓住机会多和夫人呆着。不曾想昨晚动静闹得那么大，洛梵非但不担心自己的部下能否处理好这件事情，还逼着他发了一个无伤大雅的誓言。

门吱嘎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段如思下意识抬眼却被外面的光亮刺痛了眼眸，眼眶一阵酸涩差点落下眼泪。她低着头没有看进来的人是谁，但从脚步声还是能分辨出来人有五个。

“思思，今天随我回深谷见师父，如何？”率先开口的是田泽，对于带她回去见师父这件事情，他异常的执着。

段如思抬眼迅速的扫了一眼田泽和其他人的脸，见叶奉并不在此列，奇怪的问：“叶奉呢？”

见她突然问起叶奉，楚河面色微变，但还是沉稳的解释：“清晨他与寻欢策马离开，并没有说去哪、什么时候回来。”

走了？他和寻欢走了吗？段如思突然有些想哭，没有他在身边她无法适从，她的勇气和坚强都是他给的，他若是不在她的身边她该如何处理这些事情？“是吗？”段如思无奈叹息，末了却只吐出这两个字。

洛梵见娘亲伤心，抓住娘亲的袖子，撒娇：“娘亲不怕，三爹走了还有二爹在呢，二爹不是来了吗？”

好孩子，席沉梦笑容满面的对洛梵竖起大拇指，显然是夸奖的多，这孩子实在是太懂他的心思了。闻言段如思只是苦笑，她的心思洛梵又怎么可能了解？洛梵只是因为喜欢席沉梦所以才一直都偏私他，可对她而言她最深爱的男人是叶奉啊！

“夫人莫要担心，我们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阮考也晃了进来打着呵欠对她抿唇轻笑。

段如思面无表情的点头，越过他们的肩膀目光最后落在雪颜的身上，“你们都出去吧，雪颜留下。”

将所有人都打发走，屋子里只剩下雪颜和段如思两个人，最初洛梵也是不想走耍赖皮的，最后在段如思警告而冰冷的注视下委委屈屈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所有人都走了，雪颜安静的站在她的面前，问：“单独将我留下，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你很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段如思叹息，伸出食指敲打着桌面，沉声问：“叶奉和寻欢为什么会离开？”

雪颜将妩媚的大尾巴晃到身前挡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妩媚勾人的眼，嗤笑：“谁知道呢？！”

“难道连你也不知道？”段如思不信，她不信这世间还有这只老妖怪不知道的事情。

雪颜突然俯下身子靠她很近，那双眼直勾勾的对上她的眼眸，似笑非笑的轻叹：“你想让他回来吗？”

他的话让她的心猛地一咯噔有些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打算回来了吗？”

“谁知道呢？”又是这一句阴阳怪气的话，雪颜往后退了一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托着下巴斜瞟着她，轻笑了起来。“夫人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放着神仙不做来给你打杂？”

“想，但你不说我也没办法。”段如思耸肩，这个问题她怎么可能不想知道。只可惜，她也明白雪颜是那种他不想说，即便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说的人。

雪颜整个身子都放松倒在椅背上，抬起下巴望着屋顶，良久才从呆愣中缓过神来。笑了起来：“你和她长得很像，简直就像是一个人。”

“谁？”她和谁像，能像到留住雪颜的脚步？

起风了，耳边的风声像极了她驾崩那一晚的呜咽，疼痛从雪颜的心头蔓延开，仿若没有尽头般一直呼啸着冷风。“段瑗，你花国唯一的女帝段瑗。”

段如思吃惊不已，不太敢相信的摸着自己的脸，懵懂的问：“我长得像女帝段瑗吗？”

“像，何止是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无论是脸还是心，你都像极了当初的她。”雪颜苦笑，无奈的扫着尾巴，“但纵然再像，我也明白你是你她是她，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你和段瑗是什么关系？”段如思心猛地一抽，总感觉雪颜的身份不简单。

“什么关系吗？”雪颜无奈叹息，“如果她在面前我真想问问她，对她而言我井然到底算什么。对了，我本来的名字叫井然，只可惜这个名字被我放弃了很多年。”

井然？井然？段如思陷入沉思，总感觉这个名字在哪本书中看到过，可一时间让她去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到过？为什么她明明是有印象的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你……我应该在哪本书里见过你的名字。”

雪颜轻笑，面上的云淡风轻掩藏不了眸地深深的悲哀，“在史书中吧，史书中定然对我有记载。”

段瑗？史书？井然？这些词汇段如思的脑海中呼啸奔腾，骤然她如同被雷电劈中一般惊愕不已，“你是帮女帝打天下的军师？”

雪颜嘻嘻轻笑，掩住口鼻叹息，“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想了起来，是了呀，我便是她的军师，陪着她将天下收复，将花国变成最强大的国家。可惜，终究我还是没能完成她的遗愿，一统天下这样的重任我也不知交给你能否实现。”

段如思暗自有些吃惊，一统天下？她没有存过那么伟大的心思，她也没有那个能力去做这些恐怖的事情。想要统一必定离不开战争，而战争一定会死人，而她最厌恶的便是血腥和杀戮。

“我不喜欢战争。”段如思苦笑着陈述，听不出喜怒哀乐。

雪颜点头，“没人喜欢。段瑗也是不喜欢的，可她明白今天的牺牲是为了后代能长治久安，所以如何取舍便变得简单许多。你呢，段如思你又是怎么想的？你当真以为你逃得掉么，这都是宿命，宿命之战是避无可避的。”

“少胡说八道，宿命这种东西我从来就不信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