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段如思和叶奉在花倾城的闺房中休息,洛梵躺在两个人中间小手紧紧的牵着娘亲和三爹的手。洛梵是带着笑容入睡的,段如思侧身面朝着叶奉凝望着身旁的洛梵,绝美容颜上亦是温柔笑意。
清晨的鸟叫声总是来得特别早,风月场所都是只有夜晚没有白天的神奇地方,楚河昨晚自然是留宿在花倾城的床上,阮考去了哪里没人会关心。段如思也是清晨醒了之后,才有闲工夫思量昨晚上雪颜是怎么睡的。
段如思刚为洛梵穿好衣服,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谁?”
“是我呀夫人,雪颜。”雪颜手中捧着托盘,三条尾巴有次序的拍打着门,惊得旁边屋子里的人都在大声抱怨。奈何花倾城是风月楼最有名最有身价的雅姬,谁也不敢随便对她呛声。
叶奉一脸不耐的打开门,郁闷的望着一手托着一个巨大盘子的雪颜,没好气的伸手接过其中一个,侧身将他让到屋子里面来。雪颜欢喜的将托盘放到桌子上,回头对段如思笑道:“夫人,今天的早饭也是你和洛梵最喜欢的哦。”
吃饭又是吃饭,段如思只觉得这段时间她过的生活和猪没有区别。除了逃命之外就是吃饭睡觉,她都快要忘记算计别人和做生意的滋味到底是怎样的了。
“田泽还没有回来吗?”段如思不忿,竟然敢丢下他们不管自己溜了?手中的叉子狠狠的落在了叫花鸡的身上,洛梵光是看着都感觉为那只小鸡疼。
雪颜唯一的特长便是睁眼说瞎话以及惟恐天下不乱,“是呢,谁知道这天下第一剑客去哪里舞剑了呢!”
哐当一声,雪颜手中的勺子被劈成两段落在了地上。雪颜下意识抬头脖子就被人用长剑抵住,郁闷的拈着剑尖挪开远离自己的脖子。“田泽你够了,少拿你的剑来威胁我。”
“威胁?你当真以为我只是威胁你?”田泽冷笑,不屑冷哼这收起长剑。盘腿坐在段如思身旁的空位上,冷声问:“你什么时候和我回去见师父?”
段如思撕咬着鸡肉没有回答,鸡肉是好东西,不仅味道好还助消化,蛋白质的含量也高。但段如思和洛梵来说第一原因才是最主要的,好吃才是关键。
什么时候和他回去见他的师父吗?不对,应该说也是她的师父,是她跟着学习了整整十年剑术的师父。只可惜,段如思除了有一副好脑子之外,几乎没什么特长,学了十年的剑术还是个半吊子。
“师父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吗?”段如思咬着筷子,似漫不经心的问,只那双眼眸深处不由自主的染上了担忧。三年了,整整三年没有见过师父的面,她不确定在经过那件事情之后师父身体是否还和以前一样硬朗。
田泽不屑嗤笑,挑眸冷声问:“你忘了我最初见到你是怎么说的么?我来带你回去见师父的最后一面,你说他过得会好吗?”
提起他们的师父,属于本尊段如思留下的记忆便呼啸着在段如思的脑海中奔腾,她和田泽是自幼随无极老人习文练武,即便全世界的人都将她当成了工具,可最后无极还是对她这个注定的工具倾注了全部心血。
“我知道了,吃完饭我便会随你一同回无极扇见师父。”段如思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哀伤,曾经她发过毒誓这一辈子除非她死否则绝对不会再进无极扇半步。如今,她亲手打破自己的毒誓,看上去草率得有些可笑。
“你还记得无极扇?”田泽震惊的停下手上的筷子,一脸不敢置信的问:“你都想起来了?”
从他的掌心将自己的手挣开抽回,垂下眼眸继续撕咬着鸡肉,轻笑着反问:“想起来什么?是一直当工具的活着还是被所有人摆上棋盘的去死?田泽,你想让我都想起什么?”
田泽目光复杂的将她望着,不经意抬眼扫了一眼神色冷漠的洛梵和叶奉,叹了口气道:“你不是还有他们吗?他们对你是掏心掏肺的,不曾利用。”
“那你呢?又是出于什么目的留在我的身边?你不是说会一辈子都保护我的吗?我在冷宫里被林良玉折断十根手指的时候你在哪里?老十和十四将我吊起来打得遍体鳞伤的时候你又在哪里?那些宫女故意将我的饭菜打翻在地的时候你又在哪里?田泽,他们对我如何,你最没有资格说三道四。”抬眼段如思的眼底没有痛只有恨,滔天灭地的恨意灼灼燃烧。她忘不掉,忘不掉那分不清白天黑夜的殴打和辱骂,忘不掉那手指俱断、骨节错位的锥心之痛。
“对不起。”田泽无言以对,愧疚的垂下眼眸给她道歉,纵然明知道歉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果然回应他的是段如思的冷哼,他的道歉她不屑。这顿饭吃得人索然无味,楚河和阮考收拾好行囊来的时候,段如思真舒服的靠在软榻上逗弄着怀里的两个孩子。母爱是伟大的,洛梵好奇的撑着胳膊趴在她的身旁,不时伸出手指摸一下弟弟妹妹柔嫩的小脸蛋。
“夫人,我们来了。”楚河上前一步,尚未完全靠近,便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神色微变,刚准备开口问却见少主冷然抬眸将他望着。
洛梵坐直身子,伸了一个懒腰揉着眼睛,笑道:“不要担心,这些都是我的人。”
“少主的人?”阮考皱眉,语气中亦满是惊讶。他们身在江湖对江湖传闻自然不陌生,之前有人传闻说凌霄宫的宫主年仅七岁,这些人都是凌霄宫宫人的装扮,莫非那年仅七岁的宫主便是少主?
洛梵点头,转身又坐回娘亲身旁,这些事情他并不觉得需要对他们解释。“娘亲,人齐了,准备启程吧!”
“好。”段如思浅笑,转身将慕君放进雪颜的怀里,“轻柔点,慕君睡着了。”
怀抱着慕君雪颜自然欢喜,大尾巴无规则的摆动着,此刻他的心情好得快要冒泡。他的小慕君,这可是他的小媳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