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就听到西苑那边一阵鬼哭狼嚎,接着席沉梦便怒气腾腾的从西苑走出往南苑来,路过后花园的时候甚至还停下来采了一束花。
这一切都被居高望远的藏进看得一清二楚,他依旧躺在屋顶上晒太阳,早晨的太阳很暖,带着露水的湿润也别有一番滋味。下面即将鸡飞狗跳,他乐得看热闹,至于谁背黑锅他可没兴趣知道。
席沉梦来得极快,虽然并没有使用轻功,但也看得出他走得急,许是那振国夫人对他确实重要,待他走进南苑的院子时鼻尖和额头已经冒出了汗珠。映在阳光下闪烁着光彩,略微有些迷人。
藏进在屋顶伸了一个懒腰,突然一个白色的信鸽落在他的手边,从鸽子腿筒中抽出信条,是寻欢来的书信。信上说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千佛正式脱离了暗阁,和楚河一同离开去了秦国。他、飞鸿还有阮考,三人正在来魏国的路上,估计后天下午便能到。
藏进将信纸叠好收进袖子里,屋子里面已经传来了争吵声,席沉梦的声音夹杂着愤怒指责着南宫睿,而南宫睿也毫不客气的回敬他,相互厮杀好不快意。
席沉梦怒视着南宫睿,将手伸到他的面前,沉声道:“解药给我!”
南宫睿莫名其妙的望着他,手却依旧温柔的给段如思捏着脚底,“什么解药?”
“南宫睿别敢做不敢当,那毒是不是你下的?!我说过这件事情我会自己解决,绝不会让夫人吃一点点亏,不需要你自作主张的下毒!”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昨晚上脑子被驴踢了吧,我什么时候下毒了?”南宫睿真的是莫名其妙的厉害,他昨天都没有离开过这个房间,他对谁下毒了,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席沉梦只当他是在狡辩,怒声道:“我都说了她对我还有用,就算是杀她也不急在这一时,从她的身上不管是钱财还是军权我都可以再狠捞一笔,你这样做便是和我过不去!少废话,解药教出来!”
一想到早晨看到应若晨的那副惨样,他便忍不住的想要呕吐。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都密密麻麻的长了一层的疹子,又疼又痒一挠就能挠下一块皮,鲜血横流不忍直视。
段如思眯着眼睛脸上还是很疼,淡淡扫了一眼南宫睿,对席沉梦道:“这毒不是睿下的,你找错人了。”
席沉梦一愣,心头憋着一口气不悦道:“夫人这是在偏袒他么?”
段如思摇头,晃了晃手,道:“没有,这毒确实不是他下的,如果是他只会要了她的命,而不是留她性命让她有好的机会。”
席沉梦有些诧异,夫人对南宫睿倒是了解,自己对南宫睿不也同样了解么,为何今天这么不淡定?“那以夫人之见,这毒会是谁下的?”
段如思打了一个呵欠,脸上疼得眼泪汪汪,这双手昨天被人踩了两脚,十根手指到现在都还钻心的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毒不是睿下的,至于是谁要加害你的振国夫人,我便真的不知道了。”
洛梵突然坐起身,托着下巴一脸认真的望着席沉梦,问:“二爹,你说过会替娘亲报仇的,这话还算不算数?”
席沉梦点头,目光严肃的落在洛梵脸上,沉声回答:“算数!”
“你会杀了她吗?”
“事成之后,定取她性命!”
洛梵突然咧嘴笑了,开开心心的拍手从兜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他,笑道:“这毒是我下的,这毒药是我自己配的,没有解药,二爹可以自己去配。”
此言一出屋子里的人都惊呆,皆是不敢置信的瞪着洛梵,尤其是段如思:“洛梵,你已经会配置毒药了吗?”
洛梵乖巧的点头,爬到她身旁,担忧的问:“娘亲,你会怪我吗?”
段如思摇头,理所当然道:“当然不会,娘亲是高兴,你竟然这么有本事!太好了,只要你能有本事防身,娘亲就放心了。”
南宫睿拿过席沉梦手中的药瓶打开轻嗅,旋即打了一个喷嚏,捂着鼻子将瓷瓶还给席沉梦,幸灾乐祸的笑道:“这解药你好好配,我可帮不了你。”
席沉梦也闻了闻,接着又是两个响亮的喷嚏,郁闷的瞪着洛梵,起身将洛梵夹在胳膊下面,沉声道:“给我去书房将你的药方写下来,小东西,年纪小小却能自配毒药,果然厉害!”此时,他已经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搞了半天这毒是小东西下的,并且解药他还没有配,只怕这也是他第一次对人下毒。
“二爹,你生气了吗?”
“没有!”
“哦,那你走慢一点,你走太快我眼花。”
“洛梵,你怎么会想起来对她下毒?”席沉梦皱眉,会不会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做的?
洛梵不高兴的嘟嘴,哼道:“她打我娘亲,可你说她对你还有用,我便留了她一条性命。”
席沉梦无奈苦笑,毁了女子的容貌可远比杀了对方还要令她痛苦不堪,这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啊,洛梵年纪虽小可这心思却很是毒辣。像极了老江湖中闯荡多年的老油条,实在是令人无奈。
席沉梦夹着洛梵刚走进书房,就遇上了一身黑衣的罗海,罗海在席沉梦狐疑的注视下递上一张锦书。席沉梦将洛梵放在书桌上,抖开一眼映入眼帘的一行大字却惊了他的心:江湖追杀令!
“江湖追杀令?!”席沉梦抚摸着上面段如思三个大字,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的问:“谁接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罗海能舍弃黑暗白天来找他,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有人出动五十万两黄金请江湖追杀令出马来取段如思的性命,若是夫人知道不知会不会叹一声好贵。
罗海摇头,沉声道:“无殇宫和暗阁都没有接,江湖中能排上前三甲的杀手组织便只剩下凌霄宫。”
“凌霄宫?”席沉梦陷入沉思,如果是凌霄宫接下这笔单子还好说,怕只怕那些散客也窥探这五十万两黄金,局时再分次来刺杀,那便会麻烦太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