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撑着方向盘,孔承奕专注地盯着前方,正赶往一场无法推掉的晚宴路上。
想起昨晚的遭遇,不自觉地轻轻地“嗤”了声,嘲笑她的手段也嘲笑自己的荒谬。
西装口袋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了起来,掏出看了眼,“冉放”两个字正不断地闪现着,随手将手机放到储物格上,并不想接听。
烦躁地来来回回在病房外的走廊走着,冉放一手夹着烟,一手捏着电话,暗暗地咒骂了电话那头的孔承奕,居然接连打了三个都没有接听。
“你打给承奕吗?你认为是承奕的?”板着脸坐在休息长椅上,冉忠诚看着烦躁地来来回回踱步的冉放,心里也是烦乱不已。
深吸了口烟,忽地将手里的眼扔到地上,脚掌用力地辗碎,冉放颓然地挂断电话,“应该是!人都哪儿去了?居然一直不接电话,又是醉死了!”想起孔承奕前几天的模样,冉放更加地烦躁。
“他最近不是宣布订婚了吗?有未婚妻了?”忧心忡忡的,冉忠诚揉了揉酸痛的额头,视线转而投向病房。
低声“嗯”了下,冉放不死心地再次拨打了电话,势必要将孔承奕轰炸出来。
前方红灯亮起,孔承奕缓缓地减速听闻,余光略光手机,亮着的屏幕暗了下去,显示有5个未接来电,想了想,伸手将手机拿起,屏幕再度亮了起来,冉放的名字再次不断地闪现。
疲惫地稍稍往后靠坐,孔承奕浑厚的嗓音在静谧的车厢响起,“喂!”
“嗯?怀孕?将近三个月?”重复着电话那头的话语,孔承奕蓦地整个人坐直,朝电话那头吼了起来,“哪个医院?”
低声咒骂了句粗口,脚心随即往下,车子快速地驶了出去,“砰”一声巨响,车子直接撞到了前方还在等候红灯的车上。
随着冲撞的力道孔承奕整个人往前倾,最后重重地跌落回椅背上,凌厉的眸光却从未改变,仿佛并未察觉已经撞车,脑海里仅仅有“她怀孕三个月”的信息。
前方被撞的车凹陷了大块,车主下车看了眼急匆匆地跑到孔承奕车前要说法,“你怎么开车的?把我们的后备箱都撞起来了,你下来,你别想跑……”
踩着刹车倒车,孔承奕看了眼站在车窗旁猛烈地敲着玻璃窗的中年男人,按下车窗,递出张名片,“记住我的车牌,我是承载集团的孔承奕,不管要赔多少钱,明天打电话到我公司!”说罢,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孔承奕迅速地倒车掉头,径直往医院的方向而去。
短短十多分钟,孔承奕抵达了医院,刚解下安全带,冉放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我到了,马上上去!走了?去哪里了?”
挂断电话,得知花怜惜刚醒来立刻不顾冉家父子的阻饶立刻了医院,孔承奕冷着脸,恨不得马上就将她揪出来,狠狠地教训一顿。
抬头看了眼车外的人流,熙熙攘攘的人潮里根本没有花怜惜的,身影,孔承奕旋即掉头,马上又往她家的方向而去。
一路闯红灯,一路搜寻可能的身影,孔承奕寒着的脸丝毫没有放松。
拐弯接近花怜惜楼下时,孔承奕远远地就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下了出租车,脚掌用力,车瞬间如离弦的箭冲到了出租车的面前,而遭受了惊骇的人却小跑了起来。
迅速地跳下车,孔承奕寒着的脸更是阴沉了几分,朝奔跑着的纤细身影大喊,“花怜惜,再跑你死定了!”怀孕了居然还如此剧烈地跑着?怒意冲上了脑门,孔承奕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几分,拔腿追赶着她。
时不时朝后看一眼,花怜惜一步箭地冲进了电梯,刚摁下闭合键,明明要闭合的电梯却又在下一秒被摁开。
“你活腻了,还跑!”眸光凌厉,孔承奕大步踏入电梯,在她想要跑出电梯的瞬间勾住了她的腰,迅速地摁下了电梯的闭合键。
“放开我,孔承奕!不要逼我报警!”被拦腰抱着,花怜惜惊慌地挣扎着想要逃离,绝对不能被他逮住,在医院醒来的瞬间她就知道她安静的日子将要结束了,她知道一切都瞒不过冉放,当然孔承奕也会得到消息。
长臂微微使力,将欲往门而去的人抱了回来,并往电梯壁而贴去,孔承奕俯身往她耳朵呵气,“报警?那你就报啊!我等着!”
两人几乎相贴着,浓郁的香烟气息将花怜惜包围着,熟悉得让她惊惧,而耳膜里传来的热度更是让她嫩白的肌肤不可抑制地泛起了层红晕,“孔承奕,我可以告你绑架,告你……”
“随便,你喜欢告怎么告都行,不过,我们先解决我们的问题!”掌心蓦地贴在她的小腹上,孔承奕眸光晶亮地盯着她慌乱的凤眼,“这里,怎么解释?”
怀孕将近三个月?居然瞒着他那么久,甚至,根本就没打算让他知道?
呵呵,真是胆够肥的!
透过薄薄的衣服,花怜惜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磨蹭的动作,甚至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
心里一阵哀嚎,花怜惜却极力让自己镇定,“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请你放开我!”
“不知道?嗯?”沉着声,孔承奕勾唇笑了笑,“还是,我们现在再去一趟医院?”
“噹”的一声响,电梯门打开,花怜惜望着空无一人的楼道极力地想冲出去却被死死地抱住。
“神经病,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不会跟你去医院,我累了,我要回家休息!”拔着电梯的墙壁,花怜惜挣扎着想挪出去。
低垂下眼,孔承奕忽地松开力道,转身勾着她的腰一起不出电梯,“先回家再说,再你想跑之前你最好想想你的肚子,今天你激动过度晕了过去,现在跑了一段路,你认为你的身体还能负荷?”
原本瞅着机会拔腿就要跑的花怜惜因为他冷冷的警告而迈不开步,咬唇随着他的步伐而缓慢地走着,双手不自觉地放在小腹上,缓缓地磨蹭。
察觉她的动作,孔承奕寒着的脸稍稍暖了色,站定在她门口,等着她开门。
“孔承奕,我们真的没什么可以谈的,你放过我吧,我很累我想休息!”暗暗地深呼吸着,花怜惜尝试劝说,手里捏着钥匙不愿意开门。
“你开还是我开?”垂眸看了眼她手里的钥匙,前一分钟才暖和下来的脸此刻再次阴沉了下来,对她垂死挣扎的态度万分的不悦,“花怜惜,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否则后果自负!”
今晚他必须弄清楚事情,更不可能被她随意含糊过去。
“孔承奕!我不知道你要什么,但是我真的没有任何你要的东西,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们根本就是陌生人,活在两个世界!”一整天的斗争下来,花怜惜极好的情绪都紧绷不已,早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此刻只想回到安静的家,安静地休息休息。
“花怜惜,有没有关系现在已经不是你我说了算!”掌心再度贴上她的小腹,孔承奕的语气充满了危险,“这里,这里说了算!”说罢,不再理会她,径直从她手心里抠下钥匙,自己开门。
门被打开,孔承奕微微使力,直接将花怜惜拽进了门,随即修长的腿往后将门“砰”地一声踢上,并转身将门反锁。
“你!”瞪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花怜惜连辩驳也瞬间失去了力气,快步往房间而去。
“如果你想在床上讨论我们的事情你大可以进房间,否则你最好在我搞清楚事情之前在沙发上坐着!”随手拖了张餐桌的椅子,孔承奕直接在沙发对面坐了下来,利落地脱去碍事的西装外套,尔后解开袖口,直接将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肘的位置。
急匆匆往房间的脚步顿住,花怜惜转身看了眼孔承奕,只见他已经坐了下来,极其自然地卷着袖子。
“坐!”扯掉了领带,随意地丢到地上,孔承奕抬眸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她,“花怜惜,我说过,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我现在的耐性已经被你耗光了!”
不声不响地,居然怀孕了,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被如此的隐瞒过。
双手反复地交缠着,沉默了片刻,花怜惜还是放弃了回房间躲避的想法,疲惫地坐到了沙发上,此时此刻,她也终于丢弃了盔甲,并不认为自己还有逃避的余地。
“花怜惜,孩子,想瞒我多久?”冉放说她怀孕了,那一刻他就断定孩子是自己的,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孩子,心里居然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喜悦。
“孔承奕,其实,孩子不是……”
“花怜惜,否定之前想想后果,你确实要贬低你自己?”打断她的话,孔承奕凝着她瘦削的脸庞,“三个月前发生什么我还记得,所以,不要妄自否定!”
“可是,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孩子,是我自己的!”由始至终,她都认为孩子是她一个人,和孔承奕没有任何的关系,即使被他知道了,她这一想法也不会改变,因为他订婚了,很快就会成为别人的丈夫,而她的孩子不会成为私生子,更加不会遭受别人的辱骂和嘲笑,她曾经遭受的委屈,她一定不会让她的孩子遭受同样的对待。
“没有关系?没有我你有孩子?”终于没被否认,心里的阴霾终于散去,孔承奕懒懒地往椅背靠了靠,唇线上扬,笑意盎然地看着对面的女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