遒劲有力的大手敏捷地攫住她的手腕,顺着他的力道一扯,直接将即将越过他的人甩到了沙发上,她右手上所有的战利品随着她的惊呼而跌落一地。
孔承奕修长的双腿随即打开地分别压在她腰肢的双侧,俯身靠近她,冷冽的声线从牙缝了挤出:“刷卡刷得开心?我还不知道原来你的身价那么高,是我低估了你的价格!”
贴上金钱的标签,就算是代表贞洁的那层膜,在此刻也变得肮脏不堪,他甚至痛恨昨晚自己的迷失。
毫无预警地被用力攫住手腕,花怜惜整个人几乎翻了个身才被甩在沙发上,而拎着购物袋的右手更是因为惯性而重重地碰上了沙发的扶手,手背一阵钻心的疼,整个人难受地闷哼了声,双眸紧闭地抵抗着晕眩。
“今天如此卖力地血拼,是要和昨晚的卖力同比?可惜,昨晚的你不过是死鱼一条,你今天购物的表现远比昨晚出色!”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瘦削的脸颊上,孔承奕脑海浮现昨晚的火热,让他食髓知味,让暴怒的他更恨不得掐死被自己别住的女人。
“呵呵!”花怜惜低低地笑出声,缓缓睁开眼,纤细的左手贴上他的下巴,掌心细细地抚蹭着,“如果孔少不满意昨晚,现在孔少订制今晚也可以,只要孔少想要的招式,怜惜都可以做到!”
盯着她妩媚嫣然的精致五官,孔承奕青筋在额头跃动,狠狠地捏住她游离的葱葱玉指,厌恶地站直了身,“碰你?你不配!”
双手一阵钻心的疼,花怜惜维持着躺在沙发的姿势,连唇角的笑意也依然完美地展现,好看的凤眼荡着春光般地粘在他紧绷的五官上,红唇微启。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的诱惑姿态,孔承奕掏出支票本,苍劲有力的笔端迅速游走,“嘶”地轻微声响,他往她脸扔下支票,“十万,穿上小礼服和高跟鞋熬粥!马上!”说完转身直接往酒柜而去。
轻飘飘的支票缓缓地落下,恰好飘落在她荡着水波的凤眼上,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眯上眼,花怜惜并没有看支票,用痛过劲的左手拿起支票,手肘撑着沙发缓缓坐了起来,望向他离开的背影凄然一笑。
光着脚漂浮地踩在洁白的地板上,花怜惜面对微笑俯身一一拾起散落在地板的购物袋,挺着笔直的背转身往房间而去,“孔少请稍等,怜惜换上装束马上就来熬粥!”
背对着她,孔承奕倒酒的手微微顿了顿,似乎能从她清脆的嗓音里窥见她嫣然的笑意,她该是很满意手里的支票,如此的推测让他满满地倒上了杯琥珀色的烈酒。
背抵在门板上,花怜惜闭上眼,一滴晶莹的泪滴悄悄地从眼角滑落,拎着购物袋的双手在刹那间因为疼痛而失去了力气,所有昂贵的物品一时间都跌落在地板上,宛如毫无价值的垃圾。
细而尖的鞋跟踩在光亮的地板上,“哒哒哒”的清脆声响在静寂的晓悦居显得尤其尖锐,花怜惜一袭紧身超短的黑色小礼服重新出现在客厅,长发简洁地半挽起来,露出弧线优美的白皙脖颈,精致的五官粉饰上完美的妆容,此刻的她宛如正要出席火辣派对的娇艳女子。
抿了口酒,舌尖阵阵地酥麻,孔承奕冷冽的双眼随着她摇曳的身姿而愈发地漆黑,插在裤袋里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
长长的睫毛上扬,花怜惜微微抬眸,粉嫩的红唇撒娇似地嘟起,露出抹甜美的笑,优雅地踩着夺目的金色小高跟缓慢地从他的面前走过,熟练地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辛辣的酒,口腔渐渐地被麻痹,孔承奕漆黑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不紧不慢地在厨房里忙碌的倩影,耳膜甚至响起她低低哼着的悦耳小曲子。
细细地淘洗着白米,花怜惜微微咬着唇,从银色的橱柜门里看见一边喝酒一边往自己看的孔承奕,讽刺的笑意渐渐地涌了上来,松开咬着的皓齿,深呼吸了口气,喉核缓缓松开,低低的歌曲从她喉咙溢出,虽然低声,却也足够让在吧台上坐着的他听见。
拿了钱,尽心地扮演他需要的角色,一直都是她服务的宗旨,而他想要看见的美丽女人在厨房里细致地为他准备佳肴的形象她当然也能不费余力地扮演好,甚至还必须是哼着歌曲满心期许的美丽女人。
白米在小火中翻滚,花怜惜将切碎的鲜虾和肉都倒了进去,按开轰隆隆响的抽烟机,悦耳的歌曲戛然而止,干涸的喉咙似乎再也发不出一丝声响,唇腹再次被紧咬,荡漾着的甜笑终于在轰隆隆的淹没下也消失殆尽。
隐隐的歌声戛然而止,轰隆隆的抽油烟机吵闹地响了起来,孔承奕举杯的手蓦地顿住,捏着酒,迈开阔步径直往厨房而去。
听不见身后的脚步声,花怜惜刚想转身从冰箱里拿东西却蓦地撞入精壮的胸膛,浓郁的酒味钻入鼻端,柔软的唇忽地刷过他的下巴。
伸手按掉轰隆隆的抽烟机,孔承奕低垂下眸看着脖颈染上绯红的人,好看的唇一时紧紧地抿了起来。
稍稍掩饰自己的慌乱,花怜惜稳住急促的呼吸,稍稍往后倾,拉开两人的距离,依旧扬起完美的笑颜,“孔少久等了,海鲜粥马上就好了!”
从一起住的那天起,花怜惜就知道他喝粥只喝海鲜粥,还必须要有鲜虾,否则也会甩脸不吃,而如此的怪癖缘由她直到此刻也无从知晓。
微微眯起双眼,孔承奕注意到她身体后倾的姿势,心里的怒火瞬间涌动了起来,扬手狠狠地将手里的酒杯甩到橱柜上。
耳膜响起“啪“一声清脆的碎裂声,花怜惜感觉细碎的玻璃和琥珀色的酒飞溅到了自己的脚上,一阵的冰凉。
遏制住心里的惊怕和颤抖的身子,花怜惜抬手妩媚地撩了撩因为熬粥垂落的发丝,亲昵地对着他的胸膛呵气:“孔少是还需要其他的订制?”
阴沉着的脸让花怜惜无法猜测他此刻的心思,却又倔强地佯装对他的了解,试图将他的心思解剖。
绷着脸,孔承奕倾身攫住她的下巴,灼热的唇刷过她小巧的耳垂,往她耳膜冷冷一句吐出:“花怜惜,你让我恶心!”
说罢松开钳制的双手,他转身迈开阔步径直离开厨房,不一会“砰”地一声巨响从他的房间传来,似乎整个晓悦居都跟着门板颤抖。
随着门板的颤抖花怜惜也无法遏制地抖了抖身子,无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尖锐的破碎玻璃轻轻地划过她的脚,微微的刺疼让她木然地低垂下头,一道血丝微微地在她脚趾的位置沁出,很快染红了她的鞋底。
失去力气地颓然依靠在冰箱上,花怜惜用手背遮挡住上眼,仰起头,汩汩的莹白泪水迅速地淹没精致的五官,最后沿着唇角流淌进口腔,咸咸地刺激着她的味蕾。
无声地抽泣短短五分钟,花怜惜抓起纸巾迅速地抹去脸上的泪水,转身从冰箱拿出根绿油油的葱,细致地洗干净切碎,往仍然翻滚着的粥扔了进去,再精准地下调味料,仔细地试了味道才关掉火。
将煲好的海鲜粥如往常般盛好放在餐桌孔承奕的位置,花怜惜兀自扯了扯脸颊,习惯性地露出丝微笑。
就算是哭着完成订制,她也要在最后笑着完成,倔强如她,是对自己作为订制女郎的最后一点尊严和承诺。
重新回到厨房,看着琥珀色的酒液在橱柜上流淌的痕迹,低头再看了眼脚趾上依然冒着的鲜红血丝,花怜惜利落地拿起扫帚扫去满地的玻璃,再将流淌着酒液的橱柜洗干净,却并没有清洗自己的双脚,骄傲地踩着细而尖的高跟鞋往自己房间而去。
花怜惜从极不安稳的睡梦中醒了过来,扭头望向没有拉紧的窗外,隐隐可见天依然灰蒙着,淡淡的蓝悄然地爬在朦胧的黑暗天边。大概猜测着是六点不到的时间,她动了动被子底下的脚,微微的疼,昨晚的记忆清晰地跳跃,散落在地上的购物袋依然散落着。
呆愣了十多分钟,花怜惜还是选择了起床,在挑选居家服时纤细的指端停留在孔承奕购买的那些粉嫩可爱的睡衣上。
想了想,她还是选了那套粉嫩的猫咪睡衣,想起那天早晨他突然从背后抱住自己的满足,花怜惜的心忽地揪了下,宛如被尖细的针刺疼般地难受。
居家地将长发简单地扎成马尾辫,花怜惜踩着柔软的棉拖走出房间,刻意放轻的步伐在经过孔承奕的房间时忽地顿住,静默了几秒,她才继续往楼下而去。
粘稠的海鲜粥毫不意外地依然完整地摆在餐桌上,一如往常,花怜惜无动于衷地倒进垃圾桶,然后打开冰箱。
看着冰箱里残存的新鲜蔬菜,犹豫片刻,花怜惜还是伸手拿出鸡蛋和吐司,她决定准备西餐,一如他曾经的订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