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地把自己收拾干净,当她再次回到厨房时依旧瞥见孔承奕一言不发地斜靠在阳台上吞云驾雾。
厨房弥漫着氤氲,一时之间鲜甜的海鲜粥溢出阵阵香气,花怜惜时不时缓缓地搅动将要粘稠的粥,一边挨靠在冰箱上滑动着手机,纠结地看着屏幕。
修长的双腿微微弯曲地斜靠在阳台的墙壁上,孔承奕半眯着眼,深深地吸了口烟,然后重重地吐出,缕缕的白烟缓缓地飘散在空气里,烦躁的思绪渐渐沉淀。
米花绽开,鲜甜的海鲜粥熬成,香气愈加地浓郁,花怜惜也收起了手机,暗暗地下了个决定。
将冒腾着热气的粥端到了餐桌,花怜惜走近阳台,却见他依然维持着仰望天空的姿势,夜色下的脸庞脸庞似是染上了层迷雾,渗透着淡淡的悲凉。
“粥熬好了,如果没有其他的‘订制服务’我先回房间了!”签下一纸约书,失去某些自由,也必须将自己打造成他想要的模样,花怜惜扬扬嘴,似是自嘲却也是努力地装扮成他想要的乖巧贤惠妻子。
肚子空荡荡,她也已经提不起喝粥的渴望了,反锁上门,直接拨通了程艺的电话:“是我……”
睁开眼,朦胧的太阳花透着窗帘映照了进来,静静地凝视着斑驳的窗帘,看不透却依稀能猜到时间,伸手揉了揉有些许肿胀的双眼,花怜惜再次闭上眼,耳膜里依旧流动着昨晚和程艺隔着电话相互抽泣的声音。
“咔嚓”一声关门声,心里猜测应该是孔承奕出门上班了,空荡荡的房子再次死寂地沉默着,却也让她相当珍惜如此惬意而安静的空间。
格调简单的房子一如孔承奕的清冷,似乎都染上了主人的模样和脾性,餐桌上摆放着的海鲜粥依然摆放着,凝固的米粒和细碎的配料紧密地黏合着,并没有被他碰触过,而吧台上的酒瓶却已经整瓶空了下去,烟灰缸满溢出根根燃尽的烟蒂。
随手把碗里的粥倒到垃圾桶,花怜惜揭开锅,毫无意外地,剩余的也仍然在锅里,秀眉上扬,同时露出笑意,她决定把粥热起来,成为自己的早餐。
孤傲的人洁癖地厌恶陌生人触碰自己的东西,更不允许陌生的人出入自己私密的空间,孔承奕并没有请任何的佣人,而在花怜惜之前一直是杨嫂固定过来收拾,而她搬进来后便成她自己动手,孔承奕甚至并对杨嫂是下了绝对的封令,要求两人有绝密的私人空间。
长长的发丝随意地用橡筋扎了起来,露出弧线优美的脖颈和清爽的额头,花怜惜环顾一圈房子,细致地打量因为接连几天的四处招摇而忽略的房子,决定趁着空闲好好地打扫一番。
用了将近三个小时,大刀阔斧地把房子打扫成一尘不染,花怜惜已经是大汗淋漓,原本扎起来的发丝也松散了下来,甚至已经湿了过半的发丝,猛灌下一大杯温开水,一边打开冰箱,发现仅剩一些蔬果,勉强还能做一个人的午餐,一边盘算着待会需要做的菜色一边进了浴室冲澡。
贤妻良母的最基本标准当然是用最上乘的厨艺夺得老公和孩子的欢心,而简单的菜色更是难不倒花怜惜,沐浴更衣后仅仅半个小时她就简单地煮了鲫鱼汤,清炒木耳红萝卜丝以及醋溜白菜。
简单地吃过午餐,花怜惜捧着玫瑰花茶到阳台的藤椅坐下,脑海浮现孔承奕倾斜着身子站立在这里的模样,隐隐的悲伤弥漫,她学着抬头仰望,意外地发现阳台的屋檐上缠挂着一个奶白色的晴天娃娃,如果不是抬头看根本不可能发现,即使是微风拂动下也仅仅是沉默地飘动,并不似风铃般随风张扬。
奶白色的陶瓷娃娃,并非是奢侈的物品,也并不像是孔承奕如此这般清冷的人会用来装饰房子的物品。
花怜惜安静地凝视着,却看不出它的特别之处,心里猜测着孔承奕究竟看的是娃娃还是仅仅是萧索的夜空。
天空一片蔚蓝,午间的阳光依然暖和,而细微的凉风也吹拂不止,手里握着温烫的花茶,不一会花怜惜已经昏昏欲睡,却又舍不得此刻的安宁,浮现“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诗意。
想了想,重新走回房间,拿起铅笔和舒展开的宣纸细致地描画着,在最美好的时刻能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才是最幸福的时光,也才是最应该享受的时光。
同样的午后,在承载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却少了那份惬意,永远的忙碌即使是在午休的时间依然不停歇地进行着。
快速地一页页翻过文件,孔承奕锐利地迅速作出评估,苍劲有力的字快速地渲染在薄薄的文件纸上,几十亿的决定就在分秒之间。
柯杰站在一旁,同样快速地划动手里的IPAD,快速查阅孔承奕的行程。
“总裁,晚上西蒙先生会携夫人出席我们的招待,是否需要接上夫人陪你出席?”
停住批示,孔承奕抬头看了眼柯杰,随意丢下笔,把椅子旋动转到落地窗,凝视着细如蚂蚁的街上行人,指间轻缓地敲动椅子扶手,细微的“笃笃笃”声渐渐地晕染开来,“你先出去吧!”
“吱”地一声办公室大门被柯杰关上,而“笃笃笃”的声音持续着,孔承奕眺望蔚蓝无边际的晴空好半晌,最终还是伸手把办公桌上的电话拿了起来。
沉醉在自己笔下的构建里,花怜惜不知不觉在阳台上描画了两个多小时,双手沾满了乌黑黑的笔墨,眨了眨此时才发觉的酸痛双眼,抬头望向那串晴天娃娃,仍然安详,仿佛时间静止了般。
忽地一阵急促铃声响起,怔愣片刻,花怜惜辨认出那正是自己手机的铃声,心里一惊,丢下手里的画稿拔腿便飞奔往客厅而去。
顾不上满手的笔墨,轻喘着气却见屏幕上显示的是孔承奕的私人号码。
“喂……”屏住呼吸,鼻腔抖动地让自己的气喘消逝,花怜惜还是快速地接听了电话。
“喂?”
电话的那端没有任何的声响,花怜惜拿下电话再看了眼号码,狐疑地重新贴放再耳朵,迟疑地问道:“你,打错电话了吗?”
握着薄薄的土豪金手机,安静的办公室里仅有电话传来的细微呼吸声,隐隐地还带着些许的急促,仔细地辨听着她的急促呼吸,本想问她在家里干什么,最后仍然是公式化的命令:“是我,6点柯杰去接你,晚上有个客户带着妻子出席晚餐,你也一起”
放下电话,看了眼时间,花怜惜重新到阳台把画稿都收拾回房间,遗憾一天的惬意最终结束了。
身穿蓝色长裙,简单地套上黑色皮外套,花怜惜长发披散着,愈发显得清瘦,浑身散发恬静却又坚毅的气质。
温热的大掌穿过她的小外套,直接贴放在她薄薄的长裙上,指腹缓缓摩擦,孔承奕性感的唇线上扬,满意花怜惜随性却又不失时尚的装扮。
肩膀微微贴着他的胸膛,花怜惜露出甜蜜的笑意,随着他的脚步而轻巧前行。
优雅的钢琴曲流淌,灯色昏黄,浪漫的西餐厅里进餐的客人皆穿着得体的西服及美丽的礼服式裙子,显得高雅而尊贵。
“我今晚的装扮会不会让你的客户觉得不尊重他们?”拉了拉身上的长裙,花怜惜轻声地对着孔承奕耳语。
微微使了使力,让她愈加地贴在自己的胸口,孔承奕倾下身往她耳垂呼气:“够独特,没必要和别人一样!”
突然的更加亲密让花怜惜瞬间羞红了脸,轻微咬着唇,佯装自己一贯的冷静。
“西蒙先生,你好,这位是我的妻子花怜惜!”视若无睹其他客人的眸光,孔承奕沉静地带着花怜惜出现在客户的餐桌前。
“你好,孔先生!”西蒙湛蓝色的大眼盯着花怜惜,“夫人真漂亮,孔先生有艳福!”刚想倾身向花怜惜行贴面礼,却不料孔承奕抢先往花怜惜的脸颊亲昵地印上一吻,“西蒙先生的妻子也气质不凡!”
微微把花怜惜重新拉回自己的身边,孔承奕绅士地替花怜惜拉开椅子,让她和西蒙的妻子并排而坐,冷淡地向他的妻子点了点头。
爽朗地哈哈大笑两声,西蒙直言不讳:“孔先生很爱夫人啊,是容不得别人触碰她一根手指头啊!”
“男女授受不亲,况且,现在不在法国,没必要把自己的女人给陌生男人贴面亲吻!”毫不掩饰自己的霸道行径,也并不因为是自己的客户就不敢得罪,孔承奕举起酒杯做了个碰杯的姿势。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耸耸肩,西蒙拿起酒杯和孔承奕轻碰了下。
西蒙和孔承奕沉稳地谈着公事,而西蒙的妻子则热情地和花怜惜低声细语,偶尔碰上西蒙凑过来和妻子热吻一番,花怜惜则含笑看着,也并不觉得有任何的不妥,多年在外国生活的经历,对于别人敢于秀出恩爱的行径早已经司空见惯。
嘴嚼着牛扒,孔承奕见花怜惜并没有想象中的害羞,反倒有好奇,“看别人恩爱很有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