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市人民医院。
“秦朗,再不帮你母亲做心脏搭桥手术,她撑不过后天。”
重症监护室的陈主任语气有些冰冷,把一份诊断书推到秦朗面前:“材料费外加专家会诊手术费三十万你们得先交,医院不能垫付。”
“三十万!”
秦朗的心一下子悬了,俊朗的脸上,很是煞白。
一年前一家人去渡轮游玩发生事故,父亲落水失踪,母亲叶秀兰重度昏迷。
重症监护室的费用非常高,一天一两万都是常事,遇到突发情况还得五六万一天。
走投无路之下,秦朗入赘欧家,成了冲喜的工具,得到一百万的补偿。
虽说秦朗在欧家受尽冷眼,任劳任怨,可是母亲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深切治疗将近一年,叶秀兰终于能说话。
不过,就在秦朗看到希望的时候,命运再一次无情地打击这个破碎家庭。
叶秀兰的心脏血管突发严重堵塞,这一关要是过不了,那就是前功尽弃,死路一条。
明天是手术最后期限,刻不容缓。
“儿子……”
叶秀兰拽着秦朗的手,流着泪道:“咱不治了吧,娘想回老家了……”
乡下人讲究落叶归根。
秦朗忍泪赔笑:“娘,你的病能治,你可别放弃了,钱我会想办法……”
叶秀兰轻轻抚着秦朗的面颊:“是娘害你当了赘婿,是娘对不起你……,妹妹,就麻烦你照顾了……”
话音未落,检测仪器就猛烈响起,陈主任等人快步走进,秦朗被请出病房之外。
“娘!”
秦朗痛哭涕零。
四岁的妹妹秦小小哽咽道:“哥,小小是不是快要没有妈妈了……爸爸怎么还没回来,我想爸爸,我想妈妈了。”
“小小……”
秦朗使劲擦走眼泪,抱着小小的手在出汗,心在滴血。
“叮铃铃。”
就在这时候,手机响了。
丈母娘何莲碧:“窝囊废,地板还没拖,碗也没洗,这大晚上的你死哪儿去了!”
秦朗虽然是心烦意乱,可是对何莲碧却是不敢发火,因为现在能借钱给自己的,就只有欧家了。
秦朗压着气解释后,低声道:“妈,我母亲要做心脏病手术,你能不能借我三十万?”
听言,何莲碧顿时来气!
“什么?我说秦朗你可以啊,我就叫你刷个碗你就管我要三十万?”
“你在我家吃我们的用我们的,一百万你也拿走了,我女儿这一年也没少给你钱吧,现在你还有脸再要钱?而且你没有工作,要猴年马月才能还?”
“你记住,我们欧家是做药材生意,不是开慈善银行的!你想骗钱就说,还用你母亲做心脏手术做借口,你也不怕遭雷劈!”
不等秦朗解释,何莲碧已是气鼓鼓地把电话挂了。
“妈,我……”
“嘟嘟嘟……”
听着挂线的声音,秦朗沉默了一下,还是给名义上的老婆欧梦然打电话。
欧梦然虽然对秦朗冷漠,可是在整个欧氏家族,也就欧梦然能把秦朗当人看。
而且在这一年来,欧梦然还瞒着何莲碧,私底下拿出几十万给秦朗交医药费。
可是今晚她手机关机了。
秦朗双眼空洞。
没钱真难。
没钱的男人,更难。
“不能放弃。”
“为了救母亲,就算厚着脸皮问老婆借钱,我也要试一试。”
很快,秦朗就去到了缤纷会所,因为欧梦然中午的时候说过她在11号包厢与人洽谈公司合作的事情。
缤纷会所,装横豪华,来往者非富则贵,让秦朗有些望而却步。
但救母心切,秦朗鼓着勇气刚去到11号包厢,恰好送酒的服务员推门而出。
通过门缝,秦朗却看到了张豪强!
张豪强是天和市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对欧梦然有着非分之想。
包厢内一伙人的表情看到秦朗站在门外的时候也有些愕然:“草,这家伙怎么也跟来了!”
眼神有些游离,张豪强咬咬牙,让人打开包厢故意嘲讽道:“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窝囊废倒插门秦朗大哥吗?”
包厢内吵闹的音响和歌声顿时停歇,玩乐中的男女纷纷对秦朗嗤之以鼻。
秦朗脸上顿时火辣辣。
张豪强左拥右抱,春风得意,一身范思哲西服显得人模狗样,看着秦朗的双眼都是鄙夷。
包厢内其他人,都是衣着光鲜,和秦朗一身老土衣服形成鲜明对比。
张豪强冷冷一笑:“倒插门,你来我的地方干嘛?”
“我……”
秦朗刚张嘴,张豪强就打断:“先说明啊,我可不会找关系帮你找洗厕所的工作,丢人。”
包厢内一阵哄笑。
秦朗脸颊有些抽搐。
他咬咬牙:“我不是……”
“呵呵。”
张豪强又打断秦朗,把菜单牌子扔过去:“最低消费1888,你这死倒插门的,天天在家拖地洗碗,也没那个钱玩呀!”
包厢内的哄笑,转为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