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离境带着众人按大唐礼节给这位杨宣妃行礼参见。
杨宣妃识得长孙离境,轻轻摆手示意不必多礼。
此时双方靠近不过丈把距离,已能看清彼此面容。
杨宣妃扫了一眼李凉夜和长孙无尘等人,有的人她见过,有的没见过。
她不说话。
这让长孙离境犯难,案情涉及后宫贵妃,她不得冒犯。
后面无论长孙无尘、洛雨、白星君还是段雪楼,官职都比长孙离境低,况且作为外臣,他们更不好多言。
李凉夜这个"平民"倒无所顾忌,他根本无所谓地位尊卑,他只在乎真相。
"为何?"
李凉夜将手放开,窃蝶不再受他的控制,飞向杨宣妃身旁之人,落在那人指尖。
这人自始至终背对着众人。
当她转过身来,道服翻动,纤尘不染,唯一不协调的是,她的额间也贴着一个蝴蝶花钿,和杨宣妃额上红蝶恰成一双。
其实细看方知,她额间蝴蝶并非贴上去,而是天生。
李凉夜所问"为何"是向她要答案,要她解释为什么这么做。
她不着急。
将手中窃蝶抬起,仔细查看它的翅膀,这只黑蝶被李凉夜抓住时,曾挣扎着要逃脱,自行伤了翅膀。
她便用一缕头发帮这只窃蝶将翅膀修好,这窃蝶竟然变成一朵花,融入她的衣领,变成上面的蝴蝶图案。
众人已见怪不怪,李凉夜追问的对象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做出什么举动都在情理之中。
这人有如此本领,自然就是长安城中上至盛传的"国师"。
上至王亲贵胄,下到百姓平民,这位国师都是瞻仰的对象。
在李凉夜眼里却是常人,相反还要咄咄逼人。
"你不说,我会毁掉这个地方。"
国师只是看着李凉夜,仍不言语,但她的眼中显然泛起不情愿,甚至有反抗的意思。
杨宣妃眼看如此,主动承认道:"玉玺案确是我们所为。"
李凉夜平静如常,众人面面相觑,长孙离境当即追问:"为什么?"
杨宣妃苦笑了,满眼无奈看向国师,淡淡道:"身不由己罢了。"
众人一听,已知背后有莫大隐情。
杨宣妃娓娓道来,"我和化蝶都是国破家亡之人,寄身长安有诸多无奈。"
长孙离境:"有谁胁迫娘娘?"
杨宣妃面有难色:"离境将军是皇后耳目,我说的话,你一定会悉数转告吧?"
长孙离境坦诚相见:"没错。"
杨宣妃:"我只怕说出来会伤皇后的心。"
长孙离境哑言,涉及皇后,她向来小心谨慎,有时还会畏手畏脚,短时间内无法做出衡量。
这种时候往往是长孙无尘出来帮她说话。
"宣妃娘娘,下官羽林中郎将长孙无尘。"
杨宣妃微微点头,"我记得你,你和离境将军是姐弟。"
长孙无尘:"正是。"
杨宣妃:"你有话要说?"
长孙无尘直言:"若只因皇后忧心便瞒上不报,无异讳疾忌医,一旦事发后果更加严重。"
杨宣妃:"你说的在理。"
长孙无尘:"娘娘你和我姐都为皇后着想,便不能自欺欺人。"
杨宣妃先是愕然,接着微笑。
"你们姐弟很好,皇后娘娘把你们教得很好。"
而当她诉说自己的苦衷,方知她的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