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皇帝与文武百官早朝的主殿。

长孙无尘预感到了什么，却不能细想，当务之急是不惜一切代价把对手拦下来。

"快点！"

长孙无尘比李凉夜还着急，毕竟他对皇宫太熟了，他对皇宫里的人和事也太熟悉了。

听长孙无尘所言，李凉夜不作多想，把四散的剑气聚拢起来，全部用来推着他往前飞驰。

黑衣女两人虽早有预谋，但无法跟此时的长孙无尘和李凉夜相提并论，追逐时间一长，她们逃跑的速度便显得捉襟见肘。

眼看着黑白剑痕越来越近，最终不过咫尺之遥，情急之下，权衡利弊，她们只得"断臂求生"。

两人在大兴宫前石阶猝然停下，各自一手化成利刃，高高举起，竟然将彼此各剩下的一扇翅膀斩断！

这不是断臂求生，这是断翅保命。

她们便抓住斩落的翅膀，面目狰狞，竭尽全力，直接甩向长孙无尘和李凉夜。

于是翅膀从中裂解，生成千万红黑色的羽箭，几乎遮蔽了前方视线。

长孙无尘："..."

李凉夜已先他一步铺开剑阵，继而提醒，"别发呆！"

长孙无尘不是发呆，他那过人的预感让他发憷。

他挥动灵光以最快、最狠、最凌厉的剑势打散那遮天蔽日的羽箭。

这一刻恰好看到黑衣女两人转身跳入大兴宫的宫殿大门。

她们关上了大门。

长孙无尘一脚踹开了大门。

宫殿偏暗，烛光尽灭；庄严肃穆，寂寥无声。

待长孙无尘踹门的声响平息下来，便只剩各自的心跳和呼吸有声。

前方的暗幕像夜间的观众等一场戏开始。

大幕拉开，梦境破碎。

长孙无尘和李凉夜看到一队御前执金卫，背后是文武百官，龙椅上是皇帝陛下，座下熟悉的面孔是太子和魏王。

这种场面该如何形容？

即便在奇思妙想、瑰丽精绝的画者眼中，也不会相信如此荒唐。

帝国高居庙堂者，竟全部变成了静止的犹如画作中的肖像人。

对长孙无尘和李凉夜来说是看到了一个谜团。

对黑衣女两人来说是抓到了救命的筹码，更是她们最终极的设计。

她们站在百官和皇帝中间的金墀处，即便躯壳尽毁、双翅尽失，她们也终于恢复了先前的有恃无恐，再度将自己装点成主宰万物的圣主。

"别动。"

她们的混音带着对长孙无尘和李凉夜的命令和讥讽。

长孙无尘和李凉夜不动，而这时夙昭和玄蛟追了进来。

玄蛟不忿，冷言道："人质是吧？谁是你人质？你能抓多少人质？！"

在玄蛟眼中，不管皇帝、太子抑或什么王侯将相、文武百官，通通都是凡人。

他可以不在乎任何凡人的死活。

他吐着黑色的蛇信，往黑衣女两人游移过去。

这时黑衣女和红衣女嘴角上扬，挂了诡谲的笑。

玄蛟继续前行，铮然剑鸣，是长孙无尘横剑在前拦住了他。

玄蛟："你小子——"

话到一半，抽刀引颈声乍起，最前方那一排执金卫竟然全部自刎了！

玄蛟："..."

"住手！"

长孙无尘向黑衣女两人怒喝，"你们到底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