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光和夜鸢冲过去阻止时，中途自发停了下来。

看到无忧梦铃化作白色粉末飘飞，他们这对剑灵物伤其类，就像看到自己的剑身破碎。

而他们也来不及为同类哀悼了。

因为这样的法器大多数是和主人一起生成，这对无忧梦铃是白貘神数千年的心血结晶，双方早已同气连枝，长成彼此的宿命，生生灭灭，俱荣俱损。

无忧梦灵一经碎裂，白貘神的身体发出琉璃坠裂的声响，到底是他五脏六腑一起破碎，还是内丹四分五裂，那已经不是诧异的重点。

咔嚓两声，黑衣女和红衣女各一扇翅膀插入了白貘神左右双肩。

那翅膀是红黑色硬刺般的毛羽，此时就像无数根尖锐的利箭贯穿白貘的身体。

白貘神还在维持着给她们布施神力的姿势，他脸上没有表情的变化，但双手已忍不住颤抖，胸腔传来无法抑制的呕吐感，狂乱的血液涌上喉咙，哇啊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的血滚烫炙热，染在他白色的皮肤和衣衫上，盛开炽烈的嫣红。

这时无法通过面具看到黑衣女和红衣女的表情，但能看到的话，她们一定不是得意，而是更加疯狂的阴狠——她们将翅膀从白貘神身上抽出来，各一只手变成了红黑色的崎岖利刃，直接刺向白貘神的胸膛。

如果翅膀那一下是为了伤到白貘神，那么此时这一刺则是要取了他的性命。

因为玄蛟和夙昭的提醒，长孙无尘和李凉夜有了提前的防备。

千钧一发时，黑白剑光闪过黑衣女和红衣女的眼睛，磅礴的剑气直逼她们后背。

她们要是依然如故攻击白貘神，那后果将是两败俱伤。

她们自然不肯，直接转身，用化刃的手挥向身后。

铮铮剑鸣，长孙无尘和李凉夜的剑势强横压下来，将她们手上的外壳震得粉碎。

但她们凶悍异常，不顾手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巨大的翅膀分别往长孙无尘和李凉夜甩下来。

灵光夜鸢及时挡住，夙昭和玄蛟等人陆续来到，一起出手将她们往地面打下去。

"别让她们跑了！"

机会难得，灵光带着众人追下去。

只有长孙无尘和李凉夜不动。

长孙无尘就近扶着白貘神，这半神祗在转瞬之间落入了宿命的圈套，仙风道骨的孤高沦为遍体鳞伤的羸弱，呼吸急促、气息紊乱，甚至无法维持自身悬空而摇摇欲坠。

他也不去擦嘴角的血渍。

"本尊错了，向你们致歉。"

李凉夜："..."

神祗的道歉光明正大，不带丝毫拖泥带水。

长孙无尘道："前辈不必多言，我们该怎么帮你？"

"快...咳咳咳...快..."

他捂住胸口，强行忍住咳嗽，"快...下去，阻止她们，本尊会用这条性命阻止——"

话到一半，长孙无尘和李凉夜已带着他追了下去。

由于白貘神藏身的云朵漂浮在皇宫上方，因此他们的落地点恰好是朱雀街和皇城门口交接处的宽阔广场。

黑衣女和红衣女以护城河跟他们划开界限。

看到长孙无尘和李凉夜带白貘神下来，她们终于露出心满意足的讥笑。

即便无法透过面具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