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

李凉夜回答时语气深沉，那是他给另一个人允诺时的特有表现。

此时偌大长安的街上，好像只剩他们两个人，情深意笃的两人之间不需要秘密。

"有件事我不该再瞒着你。"

李凉夜主动提及，说出他的一个秘密。

长孙无尘看着他，"嗯？"

李凉夜："我另一个身份。"

长孙无尘："另一个身份？"

李凉夜暂不说话，确定夜深人静，四下无人。

这时有夜风吹来，街角檐下有浮雪扬起。

李凉夜以侧脸和长孙无尘相对，用了一个法术，四指并拢，掌心往脸上一抹。

脸上便多出一个面具。

整个人气场忽变，从雪阁穿出来的那身衣裳变成了与暗夜同颜色的黑袍，与黑夜浑然一体。

长孙无尘后退一步，倒吸凉气一口。

"你、你...你是..."

这形象他再熟悉不过，这是夜公子！

"你是阿夜？！"

长孙无尘半晌稳住讶异的情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相问。

李凉夜："是我。"

长孙无尘："为什么？"

原来他从三年前开始追逐的夜公子，一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李凉夜："我的身世。"

长孙无尘蹙眉，"担心牵连其他人？"

李凉夜："对，所以即便回了长安我也深居简出，非要见人，我也带着面具。"

长孙无尘："你为什么每月十五都要进皇宫？"

李凉夜："冷宫有一处别院，那原本是我和我母妃的住处，她本是南疆巫女，辞世后将自己变成一株流苏。"

长孙无尘隐约记得冷宫有那么个地方，有那么一颗突兀的树，只是当时夜公子刻意躲藏，他没注意到那是一条线索。

"我早该想到的！"

长孙无尘后悔不迭，李凉夜却说："那时你刚成为羽林卫不久，我初回长安若与你相认，可能会毁了你的前程，还会给你带来性命之忧。"

长孙无尘："你可以私底下和我交往啊，你可以私下来找我。"

李凉夜："那时我师父还在雪阁，我跟随他修习道法，他不允。"

长孙无尘："..."

但其实就算师父不允，这些年来每月十五李凉夜都会如期和长孙无尘见面。

李凉夜："若我不用夜公子的身份，我也没法在司夜台任职。"

长孙无尘："所以魏真大人早就知道你真实的身份？"

李凉夜点头："不算灵光和夜鸢，只有他和我师父知道这件事。"

现在多了长孙无尘。

"除此以外我对你已没有秘密。"

变成夜公子的李凉夜，冷冽如雪的眼神多了一份诚恳。

"那两个女人既知道我的身世，我这个身份想必也瞒不了多久，或者她们已经知道了，她们一定会拿这个做文章，往后的路很凶险。"

"我明白了。"

长孙无尘吸一口雪天的凉气。

"往后的路很凶险，我陪你一起走。"

李凉夜："..."

这世上少了一个秘密，多了一份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