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意让长孙无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不知道这对残忍的鹿角他该拿还不是不该拿。

但看见鹿辛此时面如死灰，身如残灯，眼睛里却带着对他无限的恳求，他没法拒绝。

"前辈你放心，出去之后我带你去找阿夜，他是司夜台少掌司，一定有办法，再不然我们找魏真大人，找凉夜兄的师父，这世上有许多神仙高人，肯定有人能治好你。"

鹿辛趁机将那对鹿角塞到长孙无尘手中，再也不肯松手。

"这不是治不治的问题，这是命数，你拿着罢。"

长孙无尘接过这对鹿角，感觉沉甸甸如上等的宝玉。

鹿辛笑了笑，颇为宽慰，说道："多谢你们成全。"

长孙无尘将鹿角收入怀中，不知如何言语，此时他扶着鹿辛，感到鹿辛身上传来阵阵冰寒，比腊月深夜的坚冰寒冷。

灵光看了都不忍心。

"把你的道力分他一点，那样他会好受些。"

长孙无尘听闻，即刻要将自己的道力渡给鹿辛，鹿辛赶紧抓住他的手。

"不必，你扶吾起来。"

长孙无尘不解，鹿辛自己先从尝试从地上站起来。

长孙无尘见状，赶忙给他借力，鹿辛这才艰难站直，抬头看了看上方的白线。

他低头问长孙无尘："鹿引草可还在身上？"

在进入地宫前他各给了长孙无尘和李凉夜一株鹿引草，说是无论在什么地方，那头白鹿都能找到他们。

长孙无尘摸了摸腰间，答道："还在。"

鹿辛："好，吾有一个秘法可以将你们送出去，将你们送到白鹿身旁。"

那头白鹿还在地宫上面，没有跟进来，从一开始鹿辛就为现在这种状况做好了打算。

"吾来做一个传送的法阵，那头白鹿受到吾的感召，会在上面做出法阵的出口，它能通过鹿引草将你们指引出去，只是...只是...咳咳咳...你们一并将桑云带走。"

长孙无尘："前辈你呢？"

灵光："那还用问，他自己留在这呗，天底下做什么时候都要付出代价的。"

长孙无尘："不可以！这绝对不行！"

鹿辛第一次拿出如此坚决的态度。

"若非如此，我们都得葬身此地！"

长孙无尘："那也..."

鹿辛："如果有朝一日换做是你要救李凉夜，你会怎么做？"

长孙无尘："我..."

鹿辛："吾实非为难于你，实在形势所迫，你无需为吾感到愧疚，为知己者死是一种成全。"

长孙无尘："桑云前辈一定不肯..."

鹿辛："吾肯。"

长孙无尘："..."

他的确不能接受眼看着一条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但他也无法否定鹿辛为桑云赴死的决心。

长孙无尘最后问灵光："你还有其他办法么？"

灵光不答，鹿辛替他回答："不必为难干将剑灵。"

鹿辛往前走了一步，向长孙无尘伸手："借剑一用。"

长孙无尘有些愣怔不肯松手，反应过来时，白剑已在鹿辛手中。

鹿辛向灵光说道："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