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昭和李凉夜分两边走，左右金人果然被吸引过去。

鹿辛不等长孙无尘和白鹿，率先一步从中间往桑云那边冲了过去。

长孙无尘和白鹿反应过来，赶紧跟上去，两边金人虽然被夙昭和李凉夜吸引注意，但也有觉察到鹿辛者，便由长孙无尘和白鹿负责将其引开。

因此是鹿辛最先顺利到达桑云身边。

这两人一经相见，眼中装着彼此的模样，酝酿成抑制不住的激动，鹿辛看着贯穿桑云身体的那十二根锁链，看凝固的血块染成黑色的衣裳，颤巍巍向桑云伸手。

可他经过这一路的奔袭，妖力早就混乱不堪，情绪一上来，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汹涌，又忍不住咳嗽，这次咳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来。

他极力想要隐藏，桑云却始终盯着他。

"你这是何苦？"

鹿辛止住咳嗽，好不容易缓过气息，答道："是我连累你。"

桑云："不必说这种话。"

鹿辛后退了一步，用手重重拍在他的额头上，折断了他的一只鹿角。

桑云大喝"住手"却来不及制止，滚烫的血液鹿辛断角处汩汩涌出，鹿辛用妖力引导这些血液，在桑云身上的锁链涂了染了一层。

鹿辛的痛楚来自身体，桑云的痛苦来自内心，他宁愿自己承受鹿辛所承受的一切。

那些锁链一经染上鹿辛的血液，开始冒出黑色和红色的气息，这是那两个女人特有的道息。

当这些气息升腾起来，鹿辛忍着剧痛，举起他折下来的那只鹿角，往桑云身上的锁链敲下去。

每敲一下，锁链被断裂一根，桑云的身体便多一分轻松，却在他心里多一份沉重。

直到鹿辛将十二根锁链全部敲断，终于没了力气，倒在了下来，桑云及时将他接住，将他的侧脸贴在自己的胸膛。

桑云很痛苦。

鹿辛在他怀里已没有一点温度，那完全是一具冰冷的身体，只有渗到他胸口的血液温热。

鹿辛却在笑。

"我不必说连累你的话，你也不必为我伤心。"

桑云擒住嘴唇，尽他全力苦笑了一下，握住鹿辛的手，把他的灵力渡过去，哪怕多一丝一毫的温暖。

鹿辛反握住他的手，拒绝了他的好意。

"没有用了，不要让我生出更多的愧疚。"

说着，他将那只鹿角塞到桑玉手中，带着他冷却下来的血。

鹿辛动了动桑云手心的鹿角，"它陪着你活下去。"

桑云："我要你活下去。"

听桑云这么说，鹿辛再次激动起来，又要咳嗽，这次桑云帮他护住心脉，两人正要再开口，长孙无尘和那头白鹿落到他们身边。

"两位前辈，事态紧急，可否出去再说？"

桑云看了一眼长孙无尘，其实他一开始就注意到长孙无尘和李凉夜身上穿着他编织的烟波浩渺和四神云衣，那本来是他送给自己和鹿辛的礼物，但他深知这两件衣裳通了灵性，不会随便认主，既然穿在长孙无尘和李凉夜身上，那么一切都是天意。

或许他和鹿辛的某种希冀，可以在长孙无尘和李凉夜身上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