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尘下意识要回答李凉夜是他喜欢的人。

但这种场合不宜说这种话。

他这一停顿，更给了那人信心，她更加确定要说出李凉夜的一个秘密。

关于李凉夜的身世的秘密。

"皇帝的宝座本来是你的吧？哦不对！准确来说，现在就该是你的。"

那人自顾自说了这句话，说完就开始笑，那种笑让她充满了自信，让她的说辞牢不可破，无人反对，她就是在陈述事实。

"李凉夜，别人不知道我可一清二楚，你的身份怎么可能藏得住。"

她能说出这种话，显然连李凉夜都始料不及。

"你到底是谁？"

李凉夜冷了冷眼，那是他内心被扰乱时特有的细微表情。

"着急了？呵哈哈哈哈。"

那人得意大笑起来，由于笑的幅度过大，那些黑夜的汁液不断滴落到雪地上，染出了一朵朵诡异的墨花。

"长孙无尘！"

那人忽然停止了笑声，眼神变得冷傲，语气肃杀，"你给我听好了——！"

"他是李建成的儿子！"

李凉夜："..."

长孙无尘哑言，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本朝皇帝在玄武门设伏，杀死贵为太子的兄长和另一位兄弟，将皇太子之位取而代之，而后登极称帝。十多年过去，当初手足相残换来盛世太平，上至朝中大臣下到平民百姓，玄武门便成了一个讳莫如深之地。

虽然所有人对那件事避而不谈，历史也并非真实，但有一些事实没人能够篡改。

比如那位被杀死的前太子叫做李建成。

皇族之间手足相残最为残忍，李建成死后，他的儿女、妃嫔、谋臣尽被诛灭。

那场盛大的诛杀在长安上演时，长孙无尘才...才八岁吧？

李凉夜比他大一岁，那时候的李凉夜最多不过十岁。

十岁的孩子能记得些什么？

李凉夜这么聪明，什么都记得。

皇帝如果知道前太子还有血脉在世，那该是怎样的反应？

"李建成在玄武门被乱箭射死，皇后和长孙无忌可出了不少力气，你们长孙家是功臣啊。"

那人用这句话打破长孙无尘的震惊。

"你不是羽林军么？你不是忠于皇帝和皇后么？你不是要保护长安么？你就要杀了他！"

她用鬼魅的语气说给长孙无尘听，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魅惑，将长孙无尘带入命运的两难。

"你也是——"

她用同样的语气和李凉夜说道："想复仇吧？藏了这么多年，是时候报仇了吧？杀了他！"

李凉夜："..."

对方显然要把他带入和长孙无尘一样的命运。

受到那人身边黑色液体的影响，天上有些飘雪被染成黑色，不断往长孙无尘和李凉夜这边洒过来，要在他们心里种上无数颗黑色的**。

"你...你在拖延时间？"

长孙无尘带着些歉意问道："你和我们说这些是为了拖延时间么？等你的同伙赶来拖住上面的灵光和夜鸢，你才能好逃跑？"

那人抽了抽嘴角，大声道："李凉夜！这小子你杀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