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与异世界的第一次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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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城大学的体育馆，场面一片混乱。
当那个大洞出现在半空中后，这里的无数东西都被吸入其中，里头也包括了几乎所有来参加遴选会的人。
“你们没事吧？”原本应当发表讲话的教授问身边的人。
留下来的几乎都是高年级的学生，他们原本只是来这里帮忙的，也就是说……
“那东西把合适年龄段的人都带走了吗？”他皱着眉，把鼻梁上的眼镜摘了下来。
方才的场景混乱至极，但他依然坐在这里，纹丝不动。
“没事……”边上的学生会长揉着脑袋站了起来，“那是什么？”
“谁知道呢。”教授漫不经心地说道，“既然它只带走了那些人，那一定与世界树有关。”
学生会长并不是系谱系的人，对于教授的从容及话语，他一片茫然。
教授笑了笑，眉头舒展了，他把眼镜收进盒子里，说道：“这些大概都是卡巴拉的决定吧。”
“卡巴拉……？”
“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教授冲着学生会长，又笑了笑，“这可是件好事。”
接着，他环顾着体育馆内侧，回想起了先前的状况。
在来到这里和事情发生的间隙里，他一直在观察来到这个体育馆里的人。
——他们中有多少会成为卡巴拉所需要的英雄？
他在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他明白他或许得不出答案，又或者只能得出错误的结论，但他无法停下。
毕竟他无法理解世界树自身的意识，那也并不是人所能理解的事物；他对于它可能引导向什么样的将来一无所知。
在之前的体育馆中，他注意到了，站在体育馆一侧的墙壁下，戴着棒球帽的少年与他身边似乎是同龄的女生的身影。
尽管他费尽心思隐藏，可教授还是认出了那张脸，状况变得格外有趣，这也是他现在能够从容不迫地呆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那么。”他轻声说道，学生会已经去忙着收拾现场和报告状况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卡巴拉究竟期待着什么样的未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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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个世界中，何南看着身周的状况。
“团子？”何南一脸哑然。
这群东西看起来就像是女生喜欢的毛绒玩具，它们是有些扁的球，覆盖着一层毛，那些毛即便在这样的环境中也并不肮脏。
他支起身体，左顾右盼起来，这里明显是森林，就在不远处还有条小河，潺潺流水勾出一片清幽。
……看起来是个和平安详的地方。
而那些团子在他这样做的时候已经迅速退到不远处，并挤在了一起。
“起来了！”
“他没事吗？”
“比起担心他，担心我们自己才对吧！”
何南气定神闲地数了一下，一共有五个团子，如果把它们都当作枕头丢在床上，大概会很舒服。
团子们慌乱了好一阵子才渐渐平静下来，它们互相推搡着，最终推出了一个团子作为代表，它怯生生地向何南走来。
啊，与其说“走”，不如说“跳”更合适吧？何南想。
他把单手支在膝盖上，继续心平气和地看着这个不知名的生物，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异状，只是不知道这是哪儿。
异世界吗？也就是说某个世界树世界？他觉得自己应该更加慌张才对，但他完全没有类似的情绪。
毕竟他可是要成为英雄的人。
“请、请问——”团子说话了，“你是勇者吗？”
“还不是。”何南说，“为什么你这么怕我？”
“第一次看到有东西从天上掉下来。”团子说，“还……还长得和人不一样……”
何南忍不住笑出声。
这举动显然吓到了眼前的团子，它“咪！”的一声跑回了自己同伴的身边。
“别这样啊！”何南连忙站起身，“我不是有意要吓你们——”
“喂！”又一个声音突然地插进了对话中，“你在做什么！”
银光自视野一角一闪而过。
何南下意识地向后一退，一柄剑斜向上地划过他眼前。
……是真剑。
开过刃的。
真·平凡高中生·何南，这才终于有了自己来到了异世界的感觉。
“嘿！”他立刻退后几步，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手中没有武器，“我什么都没有做。”
“你在恐吓他们！”剑指向他的鼻尖。
何南的脊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他顺着剑的方向向下看去，这是柄标准的长剑，足有一米以上，而握着它的……
毛绒玩具？还是兔子？何南哑然。
受惊而冒出的冷汗瞬间就好像消失了一大半，何南镇定下来，又退了一步。
确实像是个能够双足站立的玩具兔子，但与玩具不同的是，他眼前的这东西是活着的，正用那双碧色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你是什么人？！”从三瓣嘴里冒出的是少女的嗓音，“或者……是什么东西？”
这实在是有趣极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人类，但在这些团子眼中，他甚至不是人吗？
何南又想笑了，他发现两个世界间的差异居然是最能够让他平静下来的东西。
“我只是个高中生而已。”他说，“从异世界来的。”
原本就足够圆的玩具兔眼睛又睁大了，它——她？——说道：“根源世界？”
“嗯。”何南点头，尽管他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握剑的手迟疑了，何南发现那剑柄是特化过的，可以简单地用兔爪握住。
——看来像这样的生物就是这里的“人类”了。
“史蒂拉。”她身后的团子跳跃着，“我们觉得他可能就是传说中的……”
史蒂拉单手阻止了他们的话，她盯着何南，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就是勇者吗？”
何南的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冒出了某个仓库用剑指向倒地少年并问“你是我的Master吗？”的CG画面。
只是两人的高矮差完全相反，在他眼前的人最多只到他胸口（高度包括耳朵）。
“还不是。”他说道，“不过，我就是为了成为勇者而来的。”
史蒂拉还想说什么，但那些团子们已经爆发出一阵欢呼：“是真的！”
“勇者来拯救我们了！”
“就像传说中一样！”
在这样的欢呼中，即便握剑的人也说不出什么煞风景的话来。
握着剑的兔爪颤了颤，最终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了下来。
“快下雨了。”她生硬地说，“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吧。”
何南抬头望了望，她说得没错，之前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天空阴沉，现在它更像是随时都会下雨一样。
“史蒂拉，前面有个山洞。”一个团子凑过来说道。
“嗯。”她硬邦邦地说，“我们去那里吧。”
何南耸耸肩。
人生地不熟的，他能怎么办？
他也只好跟上了。
*
雨很快就落了下来。
山洞并不远，地面也相当干净，没有动物居住过的味道。
何南从未来过类似的地方，但这个世界的居民显然不是这样，五个白色的团子蹦蹦跳跳地进了洞中。
“要生火吗？”他们互相询问着。
“也没有淋湿，应该不用吧。”
“再说也没有捡柴……”
“山上的情况太糟了，食物也好，木柴也好，都不多了。”
“唉……”
五个团子聚在一起，气氛低沉。
“怎么回事？”何南看向史蒂拉。
后者盘腿坐在洞穴的另一端，剑已经收了起来，她的锐气似乎也收敛了。
何南注意到她的剑鞘上有个蝴蝶结，在一副剑士打扮的史蒂拉身上，这大概是最明显的女性特征。
“什么怎么回事？”但说话的口吻却没有女性的柔软。
“这个世界。”何南说，团子们停下说话，纷纷看着他们，“我来这里太过突然，根本没有时间了解。”
“是魔王。”史蒂拉说道，“它腐蚀了大地。”
“嗯哼。”这个称呼还真传统，何南想。
“村里的植物都腐坏了。”其中一个团子这时插口，从声音来看，这个团子并不年长。
但从他们的外貌上，何南真的很难分辨他们的年纪与性别。
而史蒂拉也与他们不同，他们却并没有把她当成异类，她是什么别的本地种族吗？
“村子里储备的粮食也不多了，所以我们才来找食物。”另一个团子接着他的话说道。
“原来如此。”何南点点头。
也就是说这里离他们的村子还有一段距离吧？与此同时他开始思索。
“自大地腐坏后，史蒂拉一直在保护我们。”第三个团子说，何南觉得他应当问一下他们的名字。
“我是在村子里发现这里的状况不对，才赶过来的。”史蒂拉说道，声音稍微柔软了一点儿。
“状况不对，是天空开了个洞吗？”
“……差不多就是那样。”
原本只想稍稍开个玩笑的何南这下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洞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洞口附近开始变得潮湿。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半天前吧。”
半天……
而对于何南来说，遴选会上的事只是刚刚发生的事而已。
他听说世界之间的流速不尽相同，看来以后也得注意这点才行。
“对了。”他抓抓头发，决定把这些事先放在一边，从最基本的开始问起，“这个世界叫什么名字？”
“这里是迪沃亚。”
何南觉得自己好像在那儿见到过这个名字。
他忽然想起自己口袋里的传单，幸运的是，它并没有在混乱中飞散。
那张传单上写着“黎明之树”。
而下头的第一个名字，就是迪沃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