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德峰睡着的时候是安详的。
他也说不清明明深陷敌军的却为何能睡得如此的安稳。冒险者天生就给人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
这种信任和军队里是不同的。
军队里的信任是属于你知道他会严格地去执行好任务,而冒险者的信任是属于你知道到他会努力地去保护好身边的人。
他没有羡慕,因为他知道有所区别。
三天两夜的寻找让他很累了,疲倦不断汹涌而上波涛而下。
眼皮子老打架。
旁边一人对他说,“你去睡一会吧,有点情况我们会喊你的。”
“嗯?”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人拍了拍肩膀,“你很努力小伙子,但不休息好等下拿剑的力气都没了,听大哥的话,去休息好,这人多呢,可不缺你这一个。”
温德峰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睡了。
即便只是来执行任务,也得睡好觉啊,借着这个机会旽上一会儿是不错的。
嗯,那个冒险者啊,如果有机会就饶他一命好了,嗯,就这样。
真是一群可爱的人。
想着想着,这就这在墙头上睡过去了。
这一睡不要紧,也睡甜了,睡甜了会怎么样?当然是会做梦啊。
温德峰就做梦了。
并不是什么好梦,应该算是一个比较奇怪的梦。
前面说了,温德峰的愿望是什么?是成为一名将军。
诶,不是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而这个本应该做梦都想的事情却没有出现在梦中。
温德峰梦见自己去了一个国家,那个国家很奇怪,竟然没有士兵。
他跑去问国王,“为什么你的国家没有士兵?”他在路上看到了不少壮年男子,而这在战时一般都是要服预备役的。
国王却反问他,“要士兵做什么?”
他觉得奇怪了,“你们不打仗的吗?”
难道这个国家已经强大到全民皆兵的地步了?
国王比他更奇怪,“这里就我们一个国家,打什么仗?”
温德峰先是一愣,接着回道,“即便是这样,你就不怕你手下的那些平民百姓反叛啊?”
“谁要这国王跟我说一声就行了啊,为什么要反叛?”
“说一声就行了?”温德峰有点儿不可思议。
国王却一脸淡然地道,“对啊。”
“那我说我想这个国王的位置,你也给吗?”
然后温德峰就成了这个国家的国王了,那个世界中仅有的一个国家的国王。
他发现这里的人有点儿不一样,他们整天都沉浸在一种奇怪的欢乐中。
比如路上捡了一个金币还给了失主会让人兴奋一整天。
种的粮食收获了喜悦到吃完。
衣服破了补好又高高兴兴地穿上一年。
他们对权力,对财富,对淫欲,就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而温德峰也从未看他们露出过消极的表情,比如,愤怒,不满,悲痛。
他把国王还给了前面的那个人,临走前问了一下那个人过于这个国家的名字。
国王告诉他,这个国家叫做,“幸福国。”
幸福过么?他脑海里回忆起那些平民百姓的点点滴滴,笑道,真是简单的幸福啊。
温德峰就是做了一个这样的梦,他不知道怎么解读的梦。
如果说梦是人内心深层次的反应,那温德峰不希望他真做了个这样的梦。
就像他不知道何时睡着的一样,他也不知道何时醒的。
大概是由于梦太悠长了,他醒时还有点迷糊。
“怎么样了?”他问道。
幸福国?那是什么鬼东西。他嗤之以鼻。
安慰小孩子的东西吧,这是。
不过,怎么还没有人答话呢?
“喂,我问情况怎么样了啊?”他大概是真还没睡醒,迷糊的有点厉害,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问这问题的意义何在,莫非就是想当初寻个真实的声音?
接着他寻到了。
隐约中耳边有惨叫声传来。
等会……惨叫?
对这种声音他还是很敏感的,急忙睁开了眼睛。
还没来得及查看周围的情况,只听“咻咻咻”三声,三支冒着红光的箭朝他飞射而来。
偏偏温德峰这姿势不好躲避。
完了。这是他第一个念头,任务没完成就算了,没想到竟然还是被扎死在自己的友军的箭下的。
箭头在瞳孔中放大。
正中?!
轰……
爆炸声响起,尘烟在眼前散开。
怎么回事?他刚这样一想,一个身影就出现他的面前。
蓝色的长袍,黑色的长发盘在脑后。
“怎么样,没事吧?”温柔的声音。
他脑袋有点抽筋。
严……严茜?
的确是严茜,面前的那个人回过头望他时,很清楚地看清了她的面貌。
好吧,差点被友军杀死,却被自己的敌人救了,这可真是搞笑。
天空灰蒙蒙的,微亮,看样子是黎明刚到。
刘远竟然这么早就吹起了总攻的号角,这让很多人都没有料到。
人一天中最疲惫的一刻,这个观点是得到了很多人的证实的。
冒险者是疲惫不错,但他们帝国士兵也好不到哪去吧?
但刘远就是这么出乎意料地进攻了。
好吧,温德峰努力地爬起来,他得赶紧清醒下来,然而弄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刘远这次的进攻就是全军所有实力毫无保留的上了。
精英骑士团的弓箭手部队利用魔力共振的技巧射上城墙来压制冒险者的火力,配合步兵的推进,保护好攻城器械的顺利前进。
不管怎么样,精英骑士团射击的距离比较有限,为了射上城墙,并具有一定的杀伤力,他们必须得在一个不是很安全的位置。
即便刘远已经安排了不少精英骑士团的盾兵在旁边保护他们。
疯子扬的弓箭的威力还是超乎了刘远的预估。
每一发都能精准的带走一个人。
盾牌都直接被贯穿。
占据了制高点的疯子扬可以说是无敌的。
但可惜他只有一个人,刘远在发现这个之后,下令分出一部分压制疯子扬。
疯子扬便选择了打一抢换一炮的游击对策。射出一箭后立马俯身,借着城垛口的掩饰换到另一个地方,再起身瞄准,发射。
一箭射出,血溅百步。
战场上的人头收割机,夺命猎手。
只可惜叶辉城的箭的数量着实不多,而且他这样一个个的射杀也不能改变太关键的大局。
严茜低着头赶到他身边,问他,“为什么不用那天那招?”
的确,从那天那招所造成的震撼的场面哪来,如果能成功使用出那招“破碎银河”,可以缓解一下紧张的局势。
疯子扬瞧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怎么了,如果需要时间的话,我可以帮你顶住。”严茜咬着她。
她现在什么事请都做不了,这让她很难受。
疯子扬一脸的认真,“不是时间的问题,是箭的问题。”
“恩。”他点了点头,“破碎银河需要同时凝聚很强的魔力,那八支箭其实上面是刻了很小的魔法阵的,才能承受如此大的魔力不破碎,而这些箭都是临时加工赶制出来的,我连稍微共振强一点都会破裂,所所以说,不行。”
这下严茜明白了。
疯子扬那天用八支宝贵的箭给冒险者换了不少时间。
“谢谢。”她说。
“谢你麻痹啊。”疯子扬骂道,同时站起来一箭射出。
“走了。”他蹲下来就跑。
严茜笑了笑,也不在乎他刚刚的粗鄙之语,转身回去继续指挥战斗去了。
可以说,几乎每个人都在用心,
帝国军队强行进攻,冒险者们奋死抵抗。
因为在这样的战斗中,任何一点走神都可能引向死亡。
而有一个人却是例外。
他一直在走神,却安然无恙地站在那儿。
“我该干什么?”温德峰问自己。
总不可能真和冒险者们一起守卫城门吧?但万一不这样做被穿帮了怎么办?
帝国大军,汹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