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呀?”
无辜纯然的少女声音说道,听得温怜月心中一阵火大。
宋惜月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她前几天明明再三叮嘱宋惜月一定要跟公孙夫人说的,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这么不靠谱。
温怜月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怒意和急切:“就是跳舞的事呀。惜月,你的腿不是受伤了吗,以后再也跳不了舞了。但是我可以替你跳呀,只要让公孙夫人教我,我一定能够代替你完成你的梦想的。”
燕羡之听着温怜月一口一个腿伤,一口一个跳不了舞,默默垂下脑袋,掩饰住嘴角扯起的冷笑。
也就只有原主那个被丞相府保护的太好的傻丫头才听不出来温怜月语气里满得都快要溢出来的恶意。
在一个曾经视跳舞为生命、却伤到双腿,再也跳不了舞的十岁小姑娘面前戳她的心窝子,这也太过分了吧。
或许正是因为温怜月不停的在原主面前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她再也跳不了舞的事实,经受了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原主才会由原来开朗爱笑的小姑娘变成这个连和外人说话都自卑敏感的小丫头吧。
燕羡之在温怜月挑明了话的情况下,很快回忆起了半个月前,温怜月用各种语言暗示原主,让原主在公孙夫人面前说她好话的情景。
在原主的记忆里,公孙夫人对她严厉又温柔,虽然在跳舞的事情上苛求很多,但在平时的生活小事上,却十分关照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师傅。
然而,公孙夫人也只不过是看中了原主的天赋和家世门第,能够让她的名声更上一层楼而已。
尽管在多年的相处下,公孙夫人对原主也培养了一些师徒情谊,但总归比不上自己的利益大。
所以在数据崩坏那一世,即使她一开始是在原主的百般请求下才收温怜月为徒,但后来温怜月针对宋家时,她明明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一些什么,却始终保持了沉默。
也没什么可指摘的,不过是在一个前途尽毁的徒弟和一个未来一片光明的徒弟之间做一个选择罢了。
她显而易见的选择了后者。
…………
既然这样的话,温怜月那么想拜公孙夫人为师,就让她拜吧。
但是燕羡之又不想让温怜月太过一帆风顺,省得看她志得意满的样子。
于是燕羡之说道:“前几天师傅来看我的时候,我跟她说了,姐姐很想跟师傅学跳舞。但是师傅说,跳舞要看天分的。”
温怜月因为前世的记忆,一直把这个时间段的宋惜月当做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听到这里,直白的问道:“那我让你在公孙夫人面前多夸夸我,你有照做吗?”
“我有啊,我夸了姐姐好多呢。”
“你那个时候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
燕羡之羊装回忆了一会儿,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我跟师傅说,姐姐从小跟我一起长大,一直非常体贴照顾我,温柔有礼,勤俭恭让,落落大方,刻苦努力。为了让师父相信,我还举了个例子,就是去年姐姐学折柳舞的那件事。”
“……折柳舞?”
温怜月听到这里,心中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
这是她难得的黑历史。
就在她获得前世记忆的前几天,丞相夫人带她和宋惜月去镇国公府参加赏花宴,宴会上的气氛很热闹,不知哪位夫人突然提议让各家年纪小的小姐们展示一下才艺,她毫无准备,只能临时跳了一支舞。
但是可能是心里太紧张,她一不小心跳错一个动作,把自己绊倒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
丢了个大脸。
所以有了前世记忆后,她就死命的练这支舞,终于练好了。然后又特意求丞相夫人开了一场宴会,在宴会上重跳了这支舞,这才勉强止住了各府小姐口中流传的闲话。
*
所以,这种丢脸的事情怎么会和夸奖的话联系在一起?
宋惜月这臭丫头,到底是怎么说的?
温怜月被“折柳舞”这三个字刺激着大脑,勉强打起精神,紧握着燕羡之的手,声音严厉的问道:“你到底怎么说的?”
燕羡之看着温怜月脸上有些扭曲的神情,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声音弱弱的,“我说姐姐在镇国公府的宴会上跳错了舞,回来勤学苦练了好几天,终于把那支舞成功演绎出来了。这不是体现了姐姐的既勤奋又能吃苦吗?”
温怜月感觉一口老血都哽在了脖子里,很想一巴掌拍在这个好心办坏事的臭丫头身上。
在别人眼里,这是勤奋吃苦的问题吗?这明明就是没有天分的问题。
一想到宋惜月说的话会在公孙夫人那里给她留下一个什么样的印象,温怜月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支舞都跳不好=不堪大用。
勤学苦练好几天=没有天赋。
她怎么这么倒霉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