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的晏欢,抱着一种鱼死网破的决心,她甚至做好了要是随郁再靠近一点的话,她一定要咬掉他的耳朵,咬碎他的脸。
随郁以一种迷之姿势好不容易才缓过了这一阵要了命的痛意,再抬头的时候,眼底都是恼意,像是要吃了晏欢一般。
然而,晏欢的眼底更甚,她岂止是想吃了随郁啊,把他挫骨扬灰的心思都有了。
阴毒的眼神在晏欢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出乎意料的是,随郁居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了,只是嘴角渗出一点点残忍的笑意,像是在酝酿着什么似的。
半晌,他终于转身离开,只是因为刚才晏欢的那一脚,这一刻他的背影十分的狼狈。
随着嘎哒的锁门声传来,晏欢整个人才算是勉强松了口气,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衣服的领口已经被车坏了,晏欢很努力地拢紧了,却还是觉得不够,直到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才勉强多了一些的安全感。
但是,轻松只是短暂的,她仍旧不敢放松警惕,毕竟谁都不敢保证随郁这个疯子还会不会再回来。
这一晚上,晏欢又是一整夜都没敢睡,抱着自己的膝盖,警惕地看着门口,提防着随郁随时都会进来。
她也曾在房间里面寻找一些防身的武器,但是也不知道随郁时不时提前准备过了,整个房间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被大力扯过的头发一直麻麻的疼着,眼眶因为睁得太久了也泛着酸涩,但是最煎熬的还是一颗心,恐惧,思念,绝望……所有的情绪都交织在一起,她差一点儿,几乎都快要撑不下去了。
天边微微泛起晨曦的时候,晏欢揉了揉胀痛不已的太阳穴,刚想放松一瞬呢,却突然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她瞬间就警觉起来了,单薄的背脊一下子就僵了起来。
门被打开,随郁快步走进来,很显然,他昨天的狼狈已经一扫而空。
“跟我走。”随郁走到晏欢面前,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就把她拖着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晏欢努力地反抗着,但是她的力气实在是不够看,最后只能被动地跟着随郁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胳膊也被掐得生疼。
“我记得昨天已经通知过你了。”随郁头也不回,脚步都带着兴奋似的,他联系了很久,今天终于可以准备出发前往M国了,只要到了M国,那么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有晏欢了,谁都不能再来打扰他们了。
晏欢的面色一僵,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她猛的抱住了门框,用力了全身的力气抵抗着,不行,她绝不能走,绝不能跟着随郁一起去M国,她必须要留下来才能有机会回家……
大概是想要留下来的渴望太强烈了吧,随郁一下子居然还办法把晏欢拉走了,他面上顿时就恼怒起来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恶狠狠的情绪,毫不客气地伸手去掰晏欢的手指,一点儿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
晏欢挣脱不开,下意识的就想要张嘴去咬了,谁知随郁像是长了教训似的,敏捷地躲开了,然后顺势毫不客气地给了晏欢一巴掌。
晏欢被打翻在地。
随郁也不说话,弯腰准备直接扯着晏欢的脚踝拖着她走,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却突然有了动静。
跟随郁的大惊失色比起来,晏欢眼底瞬间就迸射出希望的光,虽然她并不确定门外的人是谁,但是有人总归能够多几分的希望。
随郁眉头一皱,手刚伸进口袋里面呢,门就已经被踹开了,第一个进来的人赫然就是蒋言琛。
这……似乎并不叫人觉得意外。
眼底的阴毒更甚,随郁扯了扯嘴角,然后迅速地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把折叠小刀,打开,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光一般。
而他身边的晏欢,自然就成为了人质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将刀口对准晏欢呢,就听得一声枪响,随之就是一声惨叫,然后是刀落在地上发出的清脆的碰撞声。
剧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蒋言琛快步跑到了晏欢的面前,蹲下之前,毫不客气地给了随郁一脚,听到一声惨叫之后,仍旧并不觉得解气,但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晏欢。
“欢欢,对不起,我来晚了……”
晏欢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蒋言琛,眼底都是不敢置信,她好怕,真的好怕这一切只是她的梦而已。
“欢欢?”蒋言琛伸手去摸晏欢的脸,却听到了她小小的抽气声,于是他才看清楚,晏欢的脸上是很明显的五指印,泛着红,因着她的冷白皮,这样的痕迹显得越发的明显跟狰狞了,最起码在他的眼里,可以用得上触目惊心来形容了。
一时间,血液好似又开始在沸腾了一般,根本就不需要去猜,却能够知道这是谁干的。
视线转向倒在地上抱着手shenyin的随郁,若说刚才还是希望他去死的话,那么现在就是他死一万次都不够了。
将晏欢扶起来交给一旁的警察照顾,蒋言琛缓缓地起身,然后一脚踩在了随郁那只被击中了的手上,用力,还撵了撵,耳边瞬间就响起了杀猪一般的惨叫。
然而在场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他可怜,无非是活该罢了。
随郁疼得冷汗直流,他脸色狰狞着,视线落在了一旁的小刀上面,很显然,他还并不死心,另外一只还算完好的手伸向那把小刀,在指尖刚碰到刀柄的时候,希望瞬间就落空了。
随郁眼睁睁地看着一双大手轻轻松松地捡起了那把刀,顺势视线看过去,毫不意外的,便是蒋言琛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一刻,随郁的内心还是有恐惧的,他警惕地看着蒋言琛,也有过想要逃的冲动,但是那只手还在他的脚底下呢。
“哪只手打她了?”蒋言琛随意地扯了扯裤腿,然后蹲下来,看着随郁,声音竟然还是轻柔的,可往往如此,却更叫人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