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鹿见蒋以深一直都不说话,心里无奈,干脆就站起了身,蒋以深的心一下子跟着提了起来,林见鹿这是要走吗?
谁料,林见鹿只是走到了天台的栏杆处,站在那里看着远方,轻轻的哼起了自己一直准备的歌的前奏。
蒋以深有些惊讶的看着林见鹿,但是并没有出口打断她的意思,而是安安静静的听着。
林见鹿唱的正是自己准备决赛时唱的歌,这首歌不再像之前那些的,是一些情意绵绵的歌曲,而是换做了,自己上一世一直很喜欢的一首歌《海阔天空》。
之前自己一直没有唱过这种类型的歌,听过她唱歌的,包括蒋以深都觉得她以后可能会走情歌路线,这几乎是可以定下来的,这是这个年代的女歌手的普遍标签,可是林见鹿的第一句一唱出来,蒋以深就觉得自己以前对她认识的实在是不够。
没有之前的那些缠、绵缱绻,而是换作是一种豪气,蒋以深看着林见鹿,似乎是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灵魂,这个感觉他时常出现,他一直觉得林见鹿可能是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一个是那个自己救下来的差点被迫嫁给一个老头的乡下小丫头,一个则是经历了世事,身披风雪归来,把故事缓缓的唱给你听。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是停止流动的,蒋以深的目光丝毫没有离开林见鹿的意思,他近乎痴迷的听着她的歌声,被她带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直到林见鹿都唱完了,他都没有回过神来。
林见鹿一回头就看见蒋以深又在发呆,只是这次目光是对着自己的,没有再闪躲的意思,林见鹿感觉到脸有点发热,突然她就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吻,她似乎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什么,又联系蒋以深对自己和水木之间的关系的在意程度,这让她惊讶不已。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很明显不是适合想这些的时候,林见鹿轻咳一声,蒋以深回过了神,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干嘛,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好听吗?”林见鹿歪头看着蒋以深,眼底都是笑意。
蒋以深似乎是没反应过来林见鹿问了什么问题,林见鹿看他这个样子,心里实在好笑,就又重复了一遍。
蒋以深意识到林见鹿是在和自己说话,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惊喜,光亮让林见鹿都觉得有些耀眼。
“那天,对不起。”沉默之后,蒋以深只说了这么一句。
林见鹿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她想听听接下来老板还会说什么。
蒋以深却是因为得不到回应,心里更是发虚,他下意识的就想转移这个话题:“你刚才的歌和你以前唱的都不一样啊,换风格了?比赛的时候突然换风格,不是一件好事。”
林见鹿回到了自己之前的椅子上做了下来,心里默数了这之间的距离是六步,她并没有把蒋以深的话听到耳朵里面去,相反的,她现在甚至并不想听到他说话。
可是,自己依然是他的员工,这个事实只要还在,自己就不可能一直无视他。
“没关系,我有把握不会让情况变得太糟糕,老板,你可以放心。”林见鹿的话说出来没有太多的温度,似乎是向上司汇报工作的下属一般,机械化且听起来没有一点儿人情味。
蒋以深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把事情变的更糟糕了,可是自己仿佛也说不出来什么其他的话了。
“我那天回去之后,有反思我自己,是我太冲动了,所以才……总之,对不起。”蒋以深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自责和对于林见鹿的歉意。
林见鹿看着他,缓缓开口:“老板,你如果还在为那天的事情感到过意不去,我可以告诉你,不必了,因为我已经不生气了,所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蒋以深没想到林见鹿能这么冷静的说出这一番话来,倒是自己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林见鹿见不得这样的场景,让她觉得很是别扭。
见蒋以深没有说话的意思,林见鹿直接问道:“我只是不明白,老板,你那天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
林见鹿看着蒋以深,仿佛是在等着他的回答,可是蒋以深却也只是看着她,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林见鹿心里莫名来气,蒋以深的态度简直就是让人抓狂,且不说是不是自己自恋,喜欢还是不喜欢,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有这么难说出口吗?他既然都敢亲自己,现在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吗?
蒋以深的心里何尝不是很讨厌这样的自己,林见鹿问的问题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难题,没有说有多难回答,可是自己偏偏就是说不出来,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掉包,不然的话,为什么会这么不像自己呢?
林见鹿看蒋以深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了,干脆自己起身:“老板,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就真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天台,又留下了蒋以深自己。
蒋以深一拍自己的额头,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越来越蠢!他烦躁的又去摸自己裤子口袋里的烟盒,刚抽出一根烟,又想起刚才林见鹿咳嗽的声音,明明她已经不在这里了,可是,蒋以深却觉得自己怎么也抽不下去了,又把烟塞了回去。
林见鹿在走廊上碰见了张艺,张艺正准备把自己租借的碟片送回去,就看见林见鹿怒气冲冲的样子回来了,心里一乐,笑着问道:“怎么了这是?”
林见鹿看见张艺,只好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和张艺打了个招呼,然后低头回自己房间去了。
张艺一头雾水的没走两步,又碰见蒋以深一脸烦躁的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也和他打了招呼,得到对方敷衍的回应之后,张艺深觉自己应该是处于一个八卦的中心,可是为了自己的饭碗,他谨慎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高高兴兴的还碟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