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无忌,
血儿虽是少女,但在乡间长大,直肠直肚,
可没半句说错!
李白明知故问,就是要察看百姓的真实感受,
又喝了一口八里飘雾香茶,静静听她如何回答。血儿就道:
“这位女侠,
“天下都是弱肉强食啊,
“妖怪吃人,人吃鸡,鸡吃虫,
“血儿的确拜服鬼帮,他们都是武功高强,个个以一敌百!
“可我,还是懂得去分是非黑白的,
“不会随他们,去乱杀鸡狗就是。”
“乱杀鸡狗?
“凰朝天军五百多个将领,三百多头飞兽,都是鸡狗?”
“啊,不,女侠姐姐!
“不是这样,血儿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说,不会跟他们去做坏事,去乱杀人,乱杀飞兽,......”
血儿的父亲,正在厨房里做菜,
听见女儿,又来说什么拜服鬼帮的话,怕她又乱说话得罪了人,心中一念急道,
“这血儿真是,
“已跟她说过了多少遍!”
遇上脾气好的客人,还好说话,
虽然自己会些儿武功,但就怕遇上笑里藏刀的凶人恶棍,那就如何是好?
忙穿出珠帘,来到外边,
环顾四看,才松了口气,想道,
“还好,这伙人都算满脸正气,......”
在春天,这荒芜之地,客商稀少,对路边的小店生意来说,都是淡季,
八里雾小乡,接下来的几百里地,都是大雾弥漫,魑魅横行,
先不管他们什么来头,
先要血儿赔罪就是!
连忙开口,向她骂道:
“说话都没规矩,
“快与各位大侠赔罪!!”
这人一手按下血儿的头,要她弯腰鞠躬,与刀柔柔各人,抱拳说道:
“我叫许翁,
“粗人一个,不懂管教小女,是我的责任,如有得罪,请各位大侠,多多包涵!”
除了李白继续喝茶,刀雄喝酒,
二人都没将血儿的话放在心上,其余各人,确是听得心里有气,
贺尊一自昨晚后,
大意中伏被迷,险些丧命,来到乡间,还给这村女奚落凰朝大军,自是仙人都上火!
正想开口教训她,
就被岳耕耘按住肩膀,与自己摇头示意,不要与这少女斤斤计较,
岳庚耘与梅柳心二人,
此刻,心系爱女的安危,
见这血儿娇小可人,只是说话间,措辞不当,没顾及别人的感受,不由得,又想起了,岳卑虹小时候的样子,......。
国师卫宋润芝,宋润菱二人,
昨晚被迷魂,直至现在,仍是有些惊魂未定,一念间都是一起想道,
“幸好当时刀雄在房外把守,没被迷香迷倒,
“不然,真是不敢想像!......”
眼下,二女见这乡村小姑娘,也未免太不经世事,
但回想起来,
当日自己二人,半隐世的打理酒窑客栈,何尝也不是如此?只是不会如她这般,口沫遮拦地说话。
自刀雄重伤痊愈后,
刀柔柔的脾气,
是比从前要好得多了,
见她的父亲出来赔罪,与大家一样,都没再加以怪责,
血儿的父亲许翁,就着她快快去做菜,她也没敢再造声,低头穿进珠帘,走回厨房里准备餸菜,
许翁自己,就又取来一埕土酒,又再赔个不是,道:
“这些茶酒,虽然不值几个碎银,但就当我向大家赔个罪,请各位大侠包涵包涵!”
李白刚才听血儿说话,
就猜到那群鬼帮,多没来乡里乱生事端,心里也感安慰,
就请他来到小方桌坐下,
看这人耿直硬朗,帮他斟了杯土酒,就与他干了一杯,
才在腰间,取出了群英会的统领密令,放在桌上,直白的说道:
“许翁,血儿年少,我们怎会怪她?
“实不相瞒,我们就是群英会的人,要到天雷关去救人。”
“喔,喔,原来,
“各位就是群英会的人!!
“失敬,失敬!
“我看各位大侠,肯定是很好武功,
“但是,你们要去那边救人,就真是九死一生啊!
“他们人多,妖兽多,武功听闻,也是,也是厉害的很!”
“许翁有心!
“我们自会多加小心,
“这条陆路,想必最近,都有很多人经过?”
“喔,是是,
“这位英雄,确是心思过人!
“自从鬼帮称王,占领了天雷关后,路过的人,确是比往年多了,
“个个都怕,乘飞兽出行,会给鬼帮抓到就杀!”
“那,外来的面孔多吗?”
“这月来,都是离开的人多,去天雷关的人少,谁会赶这些日子去那边啊,
“陌生面孔......,这个也说不准啊,
“但是,
“夏灵春魅!
“各位英雄,下午要继续赶路的话,也多要提防啊!”
夏灵春魅?
国师卫孖生姐妹,与欧阳诗干姐弟,也是头一遭,要老大远的绕陆路,回来西灵,
这些乡间传说,
四人都只当是乡间里,因学堂少,自然易有鬼魅的传闻而矣,现在听到许翁说的认真,都在心里惊奇,难道真有此事?
刀雄与刀柔柔两兄妹,
闯荡西灵东陲多年,也是头一次随李白各人,走平原大地这边的陆路,去西灵天雷关,
二人听后,却是对望一眼,暗叫大意,自刀雄重伤,二人都是潜心休养,一路上,竟忘了这里一带的危险,
这刻,
给这个店东许翁一讲,
才醒起了平原大雾里的夏灵春魅,可是在西灵,流传很广的乡间传闻,
刀雄就道:
“嗯!夏灵春魅,
“我与柔柔在山里,曾遇上过一次,确是比较难提防!”
大家听后,
都惊奇地朝刀雄二人望去,他才与大家说起一遭往事,
天雷关外,千山万乡,
当年,二人还年少时,遇上了鬼盗,死里逃生,才丧亲不久,才是十二三岁大小,
二人一边炼魂修境道,一边流浪四方,
流浪途中,
曾经过一个无名山谷,
记得那次,也是初春时节,就遇上过一次山魑,
刀柔柔回忆起,骁是她向来大胆,现在心里,也是尤有余悸,耳里雨声,越落越大,听刀雄续道:
“我们后来才知,
“那是一只叫大颅龙的兽魑!
“我们二人合力,头一次使将出,苦练了数月的双刀合璧刀念,提刀应战,
“那时我们都已初登仙魂之身,魂道力灌满刀身,就向那头在大雾里,半隐半现的大颅龙兽魑,劈将过去,
“那头兽魑,还是对我们刀中所藏的魂道力,有些忌惮,
“激战了数回合,柔柔差点要被它吞了魂头,手臂被那只兽魑咬伤,就当场魂气散逸,倒地不起,
“我就乘那只兽魑一咬一退之势,运足了魂道力,一刀劈在它的大头上!
“刀势未止,直在山石中劈了一道丈长裂口,
“这才将它吓退。”
刀雄越是回想,当天的遭遇,有如昨日,斟了碗土酒,一口干完,才又续道:
“我才马上转身,捡起大刀,抱着柔柔,直奔出了大雾山谷,那没头没脑的奔腾,我一口气,就跑了大半天,
“后来力歇,随地在山路旁休息,
“就遇上了一个隐医,懂得那科叫做,克魅巫的医术,
“才将柔柔的魂身治好,捡回一命!......”
李白从前游历时,只是略有听闻,正想再向店东许翁请教,
门外如瀑布的大雨中,
唰唰唰连响,一老一少,穿着连帽大斗篷,已走了进来。
灯火摇摆间,
这才看清,原来是一男一女,
子车钜心中啊的一声,认出一人,
竟就是昨晚在玉虎大酒楼里,受人驱使,分开自己注意力的那个少女!
------
未完待续,请看下章《危城天下·之·灵病鬼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