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好出院手续。
许玫和卢茵茵提着我住院的大件小件出了住院部。
阿凯叫来了一辆出租车。
临上车,一辆沾满泥土的奢华宾利商务车停在了后面。
秦珍珍一身黑色运动休闲装下了车。
今天的她装扮素雅,脸上没有过分娇艳,一切都显得很素净,甚至有几分憔悴。
“江文山,跟我走。”
卢茵茵拉住我。
“秦珍珍,山哥已经跟你两清了,你别再纠缠他,他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是有主的人,希望你自重。”
秦珍珍根本没把卢茵茵放在眼里,更何况是这番挑衅的话。
她直接走到我耳边小声说。
“想知道江文才在哪里,就立马跟我走。”
我心中大惊,老弟,难道是因为出了什么事才联系不上的?
惊疑不定的我跟着秦珍珍匆忙上车,来不及解释,只是说有急事需要立刻跟过去。
我这个举动,卢茵茵应该对我很失望吧。
后视镜里,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我转头问道。
“文才在哪里,他出了什么事?”
秦珍珍脸色严肃,我从没见她这么严肃过。
“你弟弟去澳门赌博,欠了道上人不少钱。”
“那边的人一直在找你弟的亲属交赎金,要是再不交钱,你弟就会被断手断脚,从此成为一个废人。”
我震惊了,老弟什么时候学会了赌博?
见我不太相信,秦珍珍继续道。
“你不信也得信,要不是他们顺着关系找上了我,我也不知道。”
“昨天我去了你们老家,想祭拜一下你父亲,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我没心情猜,你直说。”
“我看见,你父亲的坟被人给掘了。”
我立马激动得破口大骂:“是哪个王八孙子干的!”
秦珍珍面色平静地回答。
“不知道,我去的时候已经被人挖开。”
“在坟边上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欠债还钱,不然撕票。”
“我想,应该是催债的那帮人干的。”
“有些人暴力催债,做事毫无道德底线。”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找你们村的村民一起把坟给重新垒了起来。”
“弄完我就赶紧回来找你,正巧碰到你出院。”
我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不对,为什么债主不是来找我,而是去找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你?”
秦珍珍呵呵冷笑。
“看来脑子还没有摔坏。”
“从你父亲确认死亡以后,你弟弟就准备带人回家直接掩埋了事。”
“我知道了这件事,就派人跟着你弟回去操办了一场体面的葬礼。”
“你那未过门的弟媳知道你家有这么大的变故,已经悔婚,并且彩礼不退。”
“你弟可以说是自由自在一个人,带着你们家所有的钱财去澳门豪赌。”
“可惜,他一个愣头青,赌场新人,怎么是那些老手的对手。”
“不仅输得一分钱不剩,还倒借了赌场几百万,然而,最后还是输得精光。”
“或许是因为我派人帮着办了葬礼,所以债主才先找上了我。”
我听得心里拔凉拔凉。
“几,几百万?他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借这么多钱!”
我本来已经觉得生活陷入了困境。
老弟一番操作,直接是陷入了绝境啊!
几百万,我拿什么凑?
我就是去卖身也凑不了啊!
我面无人色地靠在副驾驶座椅上,我还如死了,就不用面对这根本解决不了的问题。
秦珍珍将车停在了机场地下停车场。
“走吧。”
“去哪儿?”
“去澳门,赎你弟。”
“我没那么多钱,赎不了。”
“难道因为没钱,你就要看着你弟被人砍断双手双脚?”
“我当然不想,但我拿不出这么多钱,我哪儿去凑几百万赎他?我卖肾也卖不了那么多钱啊!”
秦珍珍递给我一张银行卡。
“上面有三百万,你弟欠了两百五十万,剩下的五十万,用来断绝你们的兄弟关系。”
“五十万,够他好好找份工作好好生活了。”
我没有接卡,而是一脸愤怒。
“秦珍珍,我跟你没有那么熟,你管的也太多了!”
“是,你帮着操办了我爸的丧事,我应该好好谢谢你,但你要拿五十万断了我跟我弟的关系,你不觉得你这样做是多管闲事吗?”
秦珍珍冷笑。
“你弟是怎样一个人你比我清楚,他就是个无底洞,你没有那个能力去填,我出钱出力出人,不都是为了你好吗?”
“够了!”
我大怒:“秦珍珍,我弟是怎样一个人用不着你来评价!”
“你以为你是谁啊?有几个臭钱就可以干涉别人的家事?我家的事,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这么瞎操心!”
秦珍珍眼中饱含委屈,泪水在打转。
“你以为你兄弟情深,你弟就不会为钱所动?”
“现在我们就去澳门,我把这张卡摆到你弟面前,你看他做什么选择!”
“去就去,我弟虽然混蛋,但他还没混蛋到会为了五十万跟我这个唯一的亲人断绝关系!”
“现在,我可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秦珍珍冷着脸,没有继续跟我说话。
她走在前面带路,今天的她好像特别较真。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再继续交流。
飞机上的两个半小时,难熬又揪心。
终于,睡了一觉,安全落地。
秦珍珍在机场叫了一辆出租车,说了一个赌场的名字,便又是一路的沉默以对。
一个多小时的辗转,我们终于来到了这家叫做发财赌神的赌场。
秦珍珍打了一个电话,从赌场里出来了两个西装革履的壮汉,应该是这里的安保人员。
跟着两人进了赌场,我被里面的豪华装潢惊住。
虽是赌场,但其豪华程度一点不输星级酒店。
硕大的水晶灯吊在整个场地上方,周围大大小小几十张桌子座无虚席。
这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赌场,虽然是下午,但也依旧人满为患。
跟着两人上了二楼,我们进了一个雅间。
里面坐着一个大老板,抽着雪茄,装扮气势都跟九十年代港片里的大佬很像。
在他两边还分别站着五六个满身横肉的安保人员。
这气势,活像是来了就别想走人的样子。
大老板点了点手里的雪茄,一个烟圈儿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来了,你就是那小子的大哥?”
我唯唯诺诺地点点头。
“坐吧,钱带来了吗?”
我和许玫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带来了,但我要先见见我弟,我得确认他安全无恙。”
大老板右手一挥。
“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