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可亲自用过面膜?”
李解看着有些无聊的对弈,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
挨近着看这位女帝妈妈,才知道她有多么惊为天人。
虽然没人敢说敢提圣人的生辰年岁,但作为自家人,估算一下妈妈的年龄还是不难的。
太平比李解大十岁,那其实是虚岁。长公主今年也就二十七,虽然是个老姑娘了,但那不是重点。
重点是按女帝二十岁之前生的太平,圣人今岁也就不到五十。
可女帝面貌上看去,也就三十几许的样子,正宗轻熟女的模板,她还驾驭得了一身帝皇之风。
这个“姐姐”简直不要太飒!
“四郎突然一问是想说什么,你觉着朕看起来老了么?”
“儿臣不敢!母亲绝代风华,岂会老,儿臣意思是说,这劳什子面膜对于母亲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不知母亲为何如此喜欢。”
女帝呵呵笑道:“还是四郎嘴甜,懂得讨为娘开心。你们两个学着点!”
“那母亲还未尝试的吧,现在有机会,让儿臣亲自服侍母亲如何?”
女帝眯眼笑得更开心了,“那太平也一起吧。太子你的就不用揭下来了,仅此薄翼一片便价值十金,别浪费。”
太子很是郁闷地喝了一大口茶。
片刻之后,就有宫人按照李解的吩咐准备好了躺椅、温水、面巾等工具,还送来了一个玉质的矮圆小瓶。
上面原来就有标记,属于已经生产的面膜中最为珍贵一批。
能对大周两大美女上下其手,李解心中一片飘飘然,手法经过望希姑娘的初练,已经颇有心得。
先服侍的自然是女帝。
更加繁复的细节、更有仪式感,头部按摩、香薰、热敷、然后才是涂抹和敷上面膜,之后又有肩颈放松、采耳、美甲等等,一条龙下来就差一个大项。
大项可是谋逆之罪,李解想都不敢想。
太平和太子在一旁看着,目瞪口呆,这小子也太会了吧。
太平想着,反正等一下就到本宫了,美滋滋。
太子却想,等会出宫之后就把李解拉回东宫,让他训练几个妃子也学上这一套流程。
暖阁内欢声悦耳,时光如白驹过隙。
很快就到了午膳时分,席间有人来报:
“启禀圣人,平安王妃带到!”
李解心中咯噔一下,谁?
学妹怎么了也来了,这么快就见家长么,我还是个孩子啊。
圣人轻启朱唇:“宣她进来吧!朕还未见过这孩子呢,想来也是如我儿般玲珑剔透的妙人。”
女帝享受过儿子无微不至的伺候,心情大好,爱屋及乌了。
学妹啊,夫君为你开了个好头呐,你可千万别掉链子。
俄顷,宫人就带来了一位从上到下,没有一点多余的轻巧姑娘,非要说有,她低头间多了一丝羞涩。
“儿臣给圣人问安,愿母亲万年吉祥。”
女帝和蔼答道:“起来吧,来朕身边坐,挨着四郎。”
裴倩温婉施礼:“儿臣谢过母亲!”
起手投足间,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为她增了一分乖巧,一身巧思装饰的绣隐绫纱裙,不仅妆扮恰到好处,也说明她懂得人心。
啊啊啊……李解内心中的小人已经鼻血喷涌了,学妹也太可爱了吧。好想马上一拳打过去,让她哭唧唧。
惹人怜爱四字,在裴倩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看来圣人也是很喜欢这个小姑凉的,在席上问了她很多问题。
裴倩倒也对答如流,只不过她不时偷看旁边的李解,小表情谁都看在眼里,就偏偏不会说出来。
如此圣人就更加欢喜了,倒是让李解有些坐立不安。
“倩儿说四郎经常在信中附上许多数术题目,此事可当真啊。”
“有的。”
“你为何不附上诗文呢,莫不是更能拨动情思。”
女帝毫不掩饰揶揄她的儿子。
“没有文采,做不出来。”
李解精炼作答,说多错多。
“那时下坊间早就传遍了的「黄沙百战穿金甲」是怎么回事呢?”
女帝抛出了钩子。
“抄的。”真实。
呵呵,女帝忽然一笑,转而问向一直默不作声,只为吃瓜的太平。
“太平,你来说!”
太平开始当了搜索引擎:“是,母亲。”
“从昨夜起,各府司查遍文录典籍,包括未有记录的坊间小抄,诸官逐一问询长安各大书院学堂,并未有人认领那两首诗文。”
“尤其「黄沙百战穿金甲」一首,夜间便已传遍坊市、卫营。”
“此刻尚在节假期间,各大府司半数官员幕僚尚在休沐之中。待两日之后朝廷恢复运作,怕不是立即群情激荡,战意昂扬。”
“截止午时,御史台共收拢呈上的,有关建言朝廷发兵楼兰的奏议,已不下三百余本。”
太平稍作停顿,说:“四郎,你的那首诗,到底是有感而发呢,还是刻意为之。”
图穷匕见!
李解疯了,你们的解读能力好强啊,一个个都是阅读理解满分通过高考的吧。
我就随便抄了一首,反应怎么这么大。
那些穿越古代抄了三百首的前辈是怎么办到的?
但他很难解释清楚,只能低头不语。
忽然间他想起了二哥送给他的那封信,虽然他还没来得及看,但或许有转机,转机就是祸水东引。
把原作者的名声按在远在边关的永安王头上。
然而,正当李解酝酿好情绪要发言的时候,一声糯糯的声音惊诧了众人:
“圣人?我能说一下吗?”
女帝侧过目光,打量着儿媳妇。
被女帝认定了的人,未来王妃的未来二字就能划掉了。
裴倩垂目,睫毛颤巍巍地说着:
“怎么,倩儿莫非知道一些?”
“只是不知当说不当说,只怕说错恼了母亲。”
女帝做主:“无妨,你尽管说。原本跟你并无关系,只是有个人不太老实,想要故意掩饰。”
只听裴倩缓缓道来:
“其实……其实向来四……四皇子他就这样子的。他给儿臣出的那些题目中,不仅仅藏了数术题,更多的还是暗示。”
“每次我猜想那些暗示,都要费尽好多心思。”
“想来他所作的诗文也是如此!”
李解脑海中飘过无数的问号,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随便出的题目。穿越之后记忆更好了,凡是前世见过的,都在脑子里面。
那些题目完全是小时候学过奥数,自己想忘都忘不掉,本来是想来折磨你的,谁知道你还解题上瘾了。
“哦?”女帝一副有点意思的样子,接着问:“那么,倩儿能从那首诗中看出什么来呢?”
但听裴倩说:
“虽然还没有答桉,按儿臣已有思路了,请母亲唤人呈上笔墨。”
“数术解起来,光靠脑子想可麻烦了,还是写起来比较好。”
李解心想,什么情况,难道这首诗中真有秘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