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用不用把小允子叫过来,好好问问清楚?”
越阳宫内,宿兰依低低向傅太后问道。
“还有什么好问的!”傅太后一把将矮几上的茶杯扫落在地。
随着她一声严厉的怒喝,白玉茶杯在地毯上摔碎的声音,在此刻安静的空气里甚是清晰!
“摆明了,皇上与那对奸夫淫fu串通一气……”傅太后眉心紧蹙,眼眸闪出一道锐利的光芒,“想拉哀家下马?没这么容易!”
“可如今,摄政王世子已经联合朝中诸位大臣上奏。而且皇上羽翼已丰,长此下去,只怕……”宿兰依欲言又止,眉宇间皆是担忧。
傅太后抬了抬手,说道:“那又如何?哀家还有最后一招,‘釜底抽薪’!”说罢,右腕一转,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个杀人的手势。
宿兰依眸中闪过一丝惊诧,“太后,你说的是‘弑君’?”声音不经意地在颤抖。
“这是哀家如今唯一的办法!”傅太后喃喃了一句。然后,她抬眸望向宿兰依,眸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吩咐道:“这一次,只许成功!否则,哀家和你都会人头落地!”
“可……”宿兰依身子微微有些发抖,“可皇后娘娘,还未怀上龙裔……”
“那有什么要紧的!”傅太后冷声打断宿兰依的话,“只要皇上一死,皇后究竟是否怀有遗腹子,还不是哀家说了算!”
宿兰依眸光一闪,随即明白过来,于是眸光一闪,垂眸说道:“是,太后!”
傅太后唇角扬起一米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睛里的冷光如天水湖冰下的水,冷冽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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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傅玹玥换上小太监的衣服,拿着司徒灏祯给他的出宫腰牌,一直到了宫门口,远远地便见城门侍卫兀自如风雪中的雕像一般,立在宫门两旁。
是夜,好像很浓,罩着一片蓝黑。
城墙上悬挂的几盏气死风灯,并不能照见多远的地方。
饶是影影绰绰的风雪,是傅玹玥出宫最有利的条件,但是他的模样守城的侍卫实在太过熟悉,因此他只将头埋得低低的,以免被眼尖的侍卫认出来!
“站住!”一名侍卫将傅玹玥拦住,“你是哪个宫里的?叫什么名字?这时辰出宫做什么?”
一迭连声的发问,语气听起来甚是自得!
傅玹玥兀自垂着头,佯装是被风雪冻着了的样子,双手将腰牌交到侍卫手中,低低说道:“奴才是逸心宫的小太监,奉皇上之命,出宫办事。”
“逸心宫的小太监?”侍卫埋下头,目光向上斜视傅玹玥,嘀咕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好像看你有几分眼熟?”
傅玹玥闻言,心中咯噔一下,只听侍卫又道:“今日越阳宫闹刺客,太后吩咐,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出宫!”
傅玹玥眸光微闪,正要开口,忽然听得声音传来一个声音唤道:“小玹子,你怎么还在这儿?”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风雪中一个头戴棉官帽,身披黑色锦袍,身材魁梧的身影大摇大摆地走来。
看那个人行走的姿势,显然是个练家子,且在宫中地位应该不低!
傅玹玥正揣测是何人,见那人已然走近,竟是司徒灏祯身边的御前侍卫虞瀚义!
傅玹玥心尖微微一怔,忙垂下头来。
只见侍卫向虞瀚义拱手行礼道:“虞将军可是要出宫?”态度甚是恭敬,脸色皆是谄媚的笑容。
“本将军只是刚好路过这里,见到逸心宫的小玹子,所以过来打个招呼!”虞瀚义淡淡地回了侍卫一句。
然后他转身看向傅玹玥,柔声说道:“皇上不是吩咐你出宫办事吗,怎么还在这里?当心别误了皇上的正事!”
傅玹玥眸子微闪,只抬眸望了虞瀚义一眼,眼神十分友好。
虞瀚义余光扫了侍卫半信半疑的脸一眼,于是眸光一闪,惊声说道:“哦!对了……”
傅玹玥心中疑惑,却见虞瀚义自袖袋中逃出一锭二十两的银子,交到傅玹玥手中,说道:“这二十两是上回本将军欠你的赌钱,今日便还给你,省得你又在刘公公面前抹黑我,说我欠了你的银子不还!”
傅玹玥闻言,心底划过一抹了然,于是将银两揣好,只道:“不会。”
侍卫这才终于相信了,只向虞瀚义问道:“虞将军,他真是逸心宫的小太监?”
“废话!”虞瀚义瞪大眼睛道,“他若不是小玹子,本将军能白白给他二十两银子吗?”
侍卫眸光微闪,低低说道:“可属下瞧他,怎么有几分眼熟?”
“皇上宫里的人,能不眼熟吗?保不齐你们之前在哪儿见过!”虞瀚义蹙眉催促道,“赶快放行罢。若是误了皇上的正事,皇上怪罪下来,可不是你一个守门侍卫能担当得起的!”
侍卫闻言,顿时心中一跳,急急说道:“虞将军言之有理!快,开门放行!”
说话间,已有人缓缓将宫门推开。
傅玹玥目光又斜睨了虞瀚义一眼,眸中充满欣赏之情,然后转身垂眸,出皇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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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宫门出来,傅玹玥冒着风雪,一路回到摄政王府。
此时已临近子时。
家奴替傅玹玥开了房门,正迈进门槛,便见傅琰迎面走来。
傅玹玥身子一僵,然后才迎上前去。
只见傅琰一袭宽大的黑色貂毛斗篷,遮住了里面的衣袍。他阴沉着一张脸,显然已经知道今日宫中发生之事!
“你给我跪下!”傅琰冷声厉喝。
傅玹玥面色平静,只双膝跪在积着薄薄一层白雪的青石地板上,却不反驳半句。
“你看看你,如今像什么样子?为了一个女人!”傅琰威严十足的脸此时因愤怒而变得扭曲,“你是要弄得我们摄政王府身败名裂,你才满意吗?”
“孩儿不孝,愿意接受爹的惩罚。”傅玹玥淡淡地回了一句,波澜不惊的语气就像是与人谈论天气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