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主舰哦。
赵扶苏有点懵,他们拼死拼活,可能登了个假主舰。
“我们来此是要杀掉他们的指挥官,为我们的将士报仇雪恨?”笑子丕问。
差不多吧……“那当然不是,我们要把主舰开回去研究。”赵扶苏不想把自己和Troy刺客划做同列。
“我会开蒸汽舰。”Caesar语出惊人,“但是我不能帮你们开回韶大陆。”
赵扶苏诚恳道:“可以理解,各为其主而已。”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战地记者也有爱国的义务,要成全。
“我爱我的国家,但这只是一方面。”女孩有些别扭的捋一下右耳边碎发,指了指仪表盘,“这个战场离Troy近,而底仓的煤勉强够回到Troy的Kehlsteinhaus(鹰巢)港,还只是勉强。”她又神秘兮兮的对笑子丕说,“这艘船不会沉,它有绝对不沉的理由。它的航向不是任何大陆,它是去接人的,然后在那里补给。神才知道它要去接哪个大人物,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吸气,停顿,吊足胃口。
赵扶苏不由发笑,帮她把右耳边再次散开的铂金色卷发夹到耳后。
……“重要的是,会有真的主舰上的人来接我离开,这艘船会被一个Adolf信任的人开走去接人。你们想要把主舰抢走,可以悄悄跟着我?”
笑子丕怪叫:“接你的人多吗?不会已经在下面埋伏了吧?你好复杂,不知道是不是在帮我们。”
“你说了机密啊,间谍女孩。”赵扶苏逗她。
Caesar却挑挑眉,表示这不算什么机密。
但是赵扶苏知道这是Caesar所掌握的全部内容,估计是机密的封面。只有向记者透露皮毛,记者才会去挖掘——不过Caesar现在差不多是个废记者了,她个人无权报道。
现在是选择跟着假主舰去接大人物,还是选择跟着她去抢真主舰?
“去抢啊!”笑子丕兴奋,“那种火枪,等不及了。”
赵扶苏有些烦,“抢什么?抢得过?”
“抢不过,加上你们的新船或许可以。”Caesar提议,“但是我更希望没有这此火力冲突。你们可以派遣间谍去我们大陆偷,像我们对你们做的那样。”
赵扶苏更烦了。
韶大陆有忒萝伊间谍,渗入高层,丢脸求别提。
最后他们怎么来到这支“不是主舰的战舰”,就怎么灰溜溜回去。
等赵扶苏坐在自己指挥部里,他赶忙拿起观星仪看对面火力点以外孤零零的“不是主舰的战舰”,顶层指挥部通透的窗户里已经没有了Caesar的身影,看来走得很及时。
他还看见一只不知道从何处飞出的海燕扑闪着一双大翅膀,向没有战火的远空飞去。
观星仪有点模糊,赵扶苏从来没有考虑过安插间谍,也没有理论指导潜伏和可以安插的人。但是他想要那种笑子丕心心念念的火枪,想要能知道底仓有多少煤的仪表,想要新式摄像仪,想要那窗户上完全透明的材料——他已经想好做一个什么样的观星仪了,可以看清楚侍卫星,还有更远的星球。
他如果这样做,就违背了有生以来的全部。
韶人无信仰,但是韶人有严苛的道德规范。做事可用千万种方法,打千万张幌子,但是一定要有底线。要心怀顾虑,不能无所畏惧,不能自大,不能穷兵黩武,不能随心所欲。这是对人的有效约束。比如一个人有必须杀死另一个掉的理由,他会因为从小受杀戒或者因为权衡利弊而放弃,他会为除了必须杀死的人以为的其他方面考虑。人必须有底线。
韶人的清高,自其还是大陆内部一个小国家时就开始了。大韶得天下,一部分缘由是他们把不能的都戒了。一方面克己复礼;另一方面懂得自己最想要的,学会克制自己不能要的。
三千年韶史,那是这个神奇星球的一千五百万天,也是溶于骨血的赵扶苏的思想来源。
他完全按照自己的是非观行事。
宁愿被冷箭射死成为烈士,不愿放冷箭。
他要用实力战胜该死的Adolf。
“也不必忧心,没准跟凯撒去了根本打不过忒萝伊主舰,白白浪费兄弟。”笑子丕挡在观星仪前面,“还是说你根本不在忧失了机会的心,你在想凯撒?怎么跟一只追逐母燕的海燕一样迷途。”
“我在忧心间谍。刚刚确实有海燕飞过。”扶苏少许瞎说,又问:“你猜去接什么人?”
“多半是阿道夫在哪个海岛上养了一位情妇。”笑子丕一本正经。
在笑子丕的思想里,当权者多少有个情妇。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但是他几代都是农民,从来没有人出本钱去另一个大陆经商,故而完全没有认识到,另一个大陆上已经一夫一妻几百年了。
懒得和他解释,没准真的有个情妇,在哪个孤岛上被阿道夫·雅利曼金屋藏娇——圈养着,躲避了战火和深宫,在伟大情人的某一个决策里充当一个什么角色。然后她朝思暮想的情夫派来高级的蒸汽巨舰,接她风风光光回家。
一切皆有可能,并不重要。
这种经历好诡异,爬上敌军主舰,结果爬了假主舰,还在上面遇见了有过一面之缘的漂亮女孩子?
而且居然一瞬间被Troy在还几个邻域的技术上超过去了。
赵扶苏一直纠结到接风宴。
看到笑子丕大吃特吃才差不多忘了纠结。
他发现笑子丕几乎没有吃素食,不,就是完全没有吃素。所以……矮?
“才不是嘞!我出生时大韶已经意图称霸大陆,穷都穷死了,哪有肉吃?之后自然灾害差不多三四年……记不清了,我和爸妈没有种庄稼的土地,吃草过来的。”笑子丕满嘴肥肉。
“你没戒过荤吧?你都没饿过!”笑子丕把一嘴肥肉咽下去,回味,“我被迫三四年的荤戒,现在跟着扶苏有肉吃,”擦一把嘴,“我会好好干的,嫡长皇子多多重用,不要放弃我啊。爸妈总说由奢入简难,我这吃了大鱼大肉,哪还回去吃草?”
赵扶苏只道:“回去给父母买肉去,孝敬孝敬。”
“哇我有钱买肉了?你要发我饷啦?哇我现在就回家告诉爸妈我吃皇粮了。”笑子丕起身就走。
赵扶苏给他逗的不行,“一等兵军饷。你们家住何处,先回皇都修整一天,我随你一起,拜会一番以表体恤。”笑子丕受宠若惊。
如此说定,他们到了回韶都的煤动力铁轨上的车厢里。
路上笑子丕因为颠簸吐的一塌糊涂,接风宴上大吃特吃,也是惋惜浪费。赵扶苏心疼这个少年,在科技大发展的洪流里,马都没骑过的少年一个人拼搏。
他总结出笑子丕喜欢武器,唯一在乎的是父母,不怕死,择一良木或会终老而栖。
他就是良木。
韶都排开仪仗,欢迎赵扶苏第三次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