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白色的剑光或犀利或大开大合击向瀑布,白色的袍摆随着这扑天而下的瀑布飒飒飞舞,一柄银白色的剑挥洒出一道道剑气,转!抹!挑!刺!斗!冰冷的脸上全是专注的颜色,一袭乌黑长发,一身洁白袍服,一张清冷淡漠的俊脸,一柄散发着浓烈杀气的银白长剑!
轰隆隆……轰轰……轰隆隆……喀拉喀拉……轰隆隆隆……………
瀑布冲下的轰鸣声和岩石碎裂的声音以一股凌厉之气冲着昂然而立的男子奔来。
隐隐可以看见根根血管的赤脚轻盈地踩踏在尖锐的峭岩上,神色微变,剑鸣声伴随着他傲气天纵的攻势骤然巨响,竟是硬生生把瀑布冲下的轰鸣声给压了个底朝天!
白衣突化做九天上仙踩踏着无形的云气逆流而上,手上也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壶酒,一坛陈年老酿。
丝毫不顾及身上的一袭雪衣,白衣人仰卧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和着瀑布滚淌下来的清澈流水昂首痛饮,“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饮者留其名~~~~~”
左手里的长剑倏然一歪,白衣人就在这险险的瀑布中心舞起了醉剑——随着他的动作,左手腕红色的绳子垂落,一块羊脂玉佩滑出了袖口——
在有力结实的手腕上晃动,没有给白衣人带来一点困扰也没影响到他的气质,相反,增添了一股只可意味不可言传的奇妙气质。
李谌眯着眼睛抬高手腕,看着在阳光折射下的玉佩,苍白的脸失去了那冷硬无情的面具,出神的望着在手腕上飘荡的玉佩,身边的酒坛微微倾斜流出清冽如水酒香扑鼻的酒液。
他已经安静了这么久,也习惯了在这样安静下去。这样的感觉很不错,真的很不错!这种自由不被人当猴子看的自由让他的心,舒适一片。脑海里冒出一个身穿红衫,笑容甜美的小丫头,重新将玉佩塞入袍袖里,有一口没一口的继续喝酒。
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么一个酗酒的毛病?无酒不欢?他不知道,私下猜测很有可能是因为上辈子身为大众偶像被迫禁酒,物极必反,到了这个世界就有点不受掌控了。
李谌很清楚酒喝多了手会产生痉挛颤抖的迹象,对于一个使剑的人来说是件很严肃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李谌的酒量大的惊人,对他而言喝酒就像是喝水一样,很难喝醉。
不管是有意无意,这酒瘾,却是养出来了,不喝总是憋得慌,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雪白的鸽子划出一条明显的流云痕迹,朝李谌飞来。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身体就直线向上升去,只是几道白影掠过,雪白的鸽子已经被他抓在手里。
身体一旋,轻然落地。
取下鸽子脚上的信笺,李谌眉头出现一个折痕,很浅,却存在。
主上:
广华城案破,女尸身份查处,乃沙城鸳鸯坊之人,主上务必注意安全,保重。
宁氏宁君苏叩首。
将手里的信笺揉搓成灰,李谌眼神犀冷,这群人胆子很大,几次三番犯在他手上,怎么?把他当软柿子捏了?那也要有这个本事!
“奴婢别无他求,只是想见贵公子一面……”心里浮现那双震惊怀念悲哀淡漠强自收敛的情绪从那个男人眼里种种闪过,柳素莲的心就会不受控制的乱成一团。柳素莲知道她爱上那个救她的男人了,可是爱上了又如何,她高攀不上,也没有告诉那个男人的勇气。
她很清楚和她牵扯不清的两股庞大势力,为了不连累她的恩人,回去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哪个人不希望光明,对于一个时常接触黑暗几乎没有被阳光笼罩的人才会有的无法控制的想要投靠光明的渴望!就像飞蛾扑火!向往光明,哪怕被光明撕成碎片晒消灵魂。
“仙子,真的很抱歉……”听到柳素莲自称奴婢,张彦松心里是一阵感慨,很有明珠暗投之叹,可是就算他怜香惜玉又如何,以这女子的倔强,是决计不会连累她的恩人。这么一个刚烈的女子只有那么一个小小的愿望,可是他依然无法满足!因为这个‘小小’的愿望在张彦松看来可以顶天!
“……奴婢……奴婢只是想见李公子一面,向他道声谢……”柳素莲的声音低哑地不像话,可是她依然没有放弃她心中想见李谌一面的渴望。
只是一面,她只是想见一面,见了这一面,她就守着见这一面的回忆过日子,他们想糟蹋想利用她也不在乎了,只要让她见上他一面,和他说说话,上次的昏厥,是她这辈子的遗憾。
“我很抱歉……”张彦松语气干涩的再次摇头。巧舌如簧的他第一次在一个普通的舞女面前哑了口,失了音。
柳素莲脸色煞白,一双凤眸暗淡无光。她这个最卑微最渺小的愿望也无法被满足吗,她都不去奢望那些不属于她的感情了,她只是想要见一面而已。就一面!有那么困难吗?
女子眼中的怨艾清晰地曝露在张彦松面前。
张彦松叹了口气,“仙子,还记得上次在下和你说过的话吗?”
柳素莲困惑抬头。
深吸了一口气,张彦松一字一顿吐字清晰地‘再’次说道,“在下曾经说过,你只要有事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可以请李公子帮忙。”锁着女子惊愕地眼,张彦松严肃道,“但是在下要强调的是——千万不要得寸进尺徒为自己惹来祸端!”
垂下眼睑,手指在掌心留下急个月牙红色的印记,柳素莲颤着身体对张彦松鞠了一躬,“小女子多谢总管大人的提点,小女子感激不尽,小女子也不是得寸进尺之人,今晚未时小女子就会离开。”这最后的几个时辰就算是她最后的等待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是她不想强求,她是连强求的机会都不会拥有。
“那仙子保重!”张彦松说着一拱手,脸色竟是尊敬的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