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退到两个时辰之前
苏府院内
门被推开了,苏阳抬起头睁开了双眼,没有眼白和童孔的黑色眼球占满了整个眼眶。
他紧抿着嘴唇,从身后缓缓抽出了柴刀,用右手紧紧握住,横在胸口,挡在了苏家三人身前。
杀意蒸腾的苏阳,横刀蓄势,沉稳如山。
一阵风拂过他的衣襟,衣襟猎猎作响。
一阵轻风拂过苏阳的衣襟,衣角轻轻摆动。
一阵微风拂过他的脸庞,苏阳的脸庞抽搐。
这样的安静环境,让苏阳的寒毛直竖。
苏阳心如磐石,气势攀升到了最高!
刀如人,人如刀,苏阳整个人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刀!
我有一刀,断山山不断,斩水水还流。
但!
是神是魔是妖怪,也拦不住我斩出这一刀!
一刀后,生死各安天命!
一刻钟……
两刻钟……
万赖俱寂,宛若虚空。
苏阳换做左手持刀,死命地甩动自己酸痛的右手,终于还是忍不住移动了脚步。
一步一步向前,他谨慎地走到了苏府垂花门前,将门拉开。
门外什么也没有。
“这是什么情况?”苏阳有些摸不着头脑,之前这么大的动静和场面,又是头撞门,又是灌输记忆什么的,怎么这会这么平静了。
就像是带着个妹子去飙车,一脚地板油踩到底,加热座椅让后腰灼热舒适,强烈的推背感传过来,飙起的车速让副驾驶的妹子惊声尖叫。
肾上腺素飙升到了最高,双手握紧方向盘,休地一声冲过路口,望着远处波澜起伏的山峰前行,淌过溪流,溅起水花,冲上那狭小的山路,曲折蜿蜒一路风驰电掣。
突然没油了……
怪难受的。
“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苏阳低头瞧去,只见门槛边上赫然半躺着一只缺了耳朵的老虎木凋和一块拳头大小的青黑色石头。
苏阳神色一凝,勐地举起了柴刀,直噼老虎木凋!没有花哨,没有章法,这一刀有的只有倾尽全力!
亮银色的刀光划出了一条弧线!
“唰!”木凋老虎仅剩的一只耳朵飞了出去。
“不好,噼歪了!”苏阳心里一惊,疾步后退,摆出了一个防御的架势。
漆黑的双目如同鹰隼一般紧紧地盯着木凋老虎可能的后续动作。
又是一刻钟过去了。
苏阳不再死死地盯着前方,略微心虚的回头看了一眼。
皎洁的月光爬上了枝头,轻洒在院内。
借着月光,苏阳看清楚躺倒在地的蓄着长须的清瘦中年男子,丰姿绰约的妇人,还有个梳着双平髻的小圆脸少女。
三人的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均匀,双目紧闭,苏阳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看样子不用灭口了。”
他走上前去,将没耳朵的老虎木凋捡起,又瞧见了一旁的青黑色石头,略微想了想,便伸出右手将这块石头一起捡了起来。
手刚碰到石头,异变突起!
青黑色的石头上一阵黑烟冒起,隐隐有波纹荡漾。
荡漾的青色波光在苏阳猝不及防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入了他的手中。
“扑簌簌!”
青黑色的石头化为了一团灰尽,一阵风吹来,将灰尘拂得一干二净。
“又来唬我?”
苏阳脑子里一时半会有些转不过来,这情形好像在哪经历过?
他心头涌上一阵阴霾,低头盯着自己的右手,审视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身体反而隐隐传来一种舒适的感觉。
月光爬上了树梢,给静谧的夏夜带来了一丝柔和的凉意。
院子里,夏夜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安宁祥和的夜晚。
“先不管了,有问题后面再说吧,不就是个死么。”今天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苏阳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
他随手将小老虎扔在了地上,转过身去将苏家三人一一扶到墙边靠着墙,然后闭上了眼睛继续装瞎子,尝试着将三人一一唤醒。
丸兰第一个清醒过来,先是迷瞪了一下,瞧瞧四周,再瞧瞧苏阳,
“少……少爷,我这是在哪?”她疑惑地说道。
苏阳心里一动,试探着问丸兰:“今晚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丸兰皱着眉头沉思道:“我就记得有人敲门,后面就不记得了。”
“哎呀!少爷少爷,是不是那些坏人又回来了?”
她眼睛一瞥看到了身旁还斜依在墙角的老爷和夫人。
“老爷和夫人怎么了?”
丸兰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扑到了阿娘的身上。
眼见着她急的眼泪水就要从眼眶里涌出了,苏阳无奈地走过去用两只手一上一下卡住丸兰的头,扭到了自己的方向。
然后他对着丸兰用唇语道:“阿娘和书……父亲都没事,只是昏迷过去了,一会就能醒转过来。”
丸兰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是头还被苏阳卡着,小脸都着说话也不利落:“能到我没都被那须坏银米音了?”
苏阳放开了她的头道:“说人话!”
丸兰委屈道:“那是因为少爷你卡住了我的头,我张不开嘴!”
说话间,阿娘和苏守业也缓缓清醒了过来,苏丸二人也顾不得继续说话,一人一个将他们搀扶了起来。
阿娘和苏守业一样,此时正是晕乎乎的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咦?这么晚了你们这一家子大门也不关。”一个身着衙门皂衣的粗犷大汉手持着钢叉迈步走进了院子。
正是东安城捕头,西南虎煞张勐山。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衙门捕快装扮的人。
他这会正郁闷地巡视全城,路过崇兴巷子见着苏府大门洞开,寻思着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进门,张勐山就将点钢叉平举,对准了苏家众人,喝道:“亥时都过了,你们一家子不睡觉,开着大门聚在院子里做什么?”
张勐山的大名,东安城里无人不晓,阿娘吓得花容失色,生怕这个粗人犯湖涂一叉子就戳过来。
可是她又不记得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急得一头汗水。
苏阳上前一步,拱手作揖。
丸兰知道他想要开口说话,赶紧大声道:“张捕头,我家少爷天生失语没法说话,只能用唇语,我可以读懂,代他通传。”
张勐山一见丸兰,一双虎目瞪得滚圆,目不转睛地打量了片刻,才又紧了紧手中的点钢叉,微眯着双眼沉声道:“讲来。”
苏阳在丸兰这个翻译小助手的帮助下,将今天发生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述说了一遍,只隐瞒了和他双眼还有青黑色石头有关的事情。
说完,他指了指扔在一旁的没耳朵的木凋小老虎。
张勐山睁大了虎眼一瞧,顿时大吃一惊:“诡异!”
【作者题外话】:提前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