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如果。我永远离别这个尘世。这个繁华的喧闹的可爱的尘世。
你会想念我吗。会吗。或许。你会 。或许,你不会。因为你忙碌。你无暇顾及。你千里迢迢。你在你的世界里,分身无术。
你不知道。你不会知道。你的忙碌,掠杀了我的期望。你的遥远,剥落了我的等待。那么,我在光阴的角落里,久久地静静地待着,所为何来?
只为来此浮世,美丽一回?
别。你别说。沉在歌声幻觉里的梦璇流泪了。我懂。懂你。她相信,那时的他,会朝她所在的方向望一望。或者,用目光默默地送行。那年花开。那人还在。时光纷落。流年绰约。离别,终究是一场痛楚的永远。
从never say never里逃离。她走出房间。
这是一个夏日。凉爽的黄昏。幽幽的微风,抚过黑发。天是阴的。灰色的浮云,仿佛淡淡的墨色,覆盖了天空的晴朗。
那些如果,在心底迂回千遍万遍。梦璇依旧说不出来。她被委屈挟持多年了。又怎么会这样自私的带着偏激的情绪诘问?
在一株盛开的深红月季前,停下脚步。她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解不开的芳香。妖艳。醇厚。醉酒般迷蒙。如此浓郁,也是一个结。她坐下来,和花朵在一起。意绪彷徨。这个结,在眼前越来越大。绚丽得眩晕。
花儿微微张开唇齿。一朵,又一朵。随着一股风轻轻的合首。低下来。再低下来。梦璇看到自己,在尘世的沧桑里,缓缓低下的姿势。然后,她的心脏,贴近了大地。她知道那里是一个绝好的去处。那样子的滋味,毕竟显得不合时宜,太早了点儿。
她暗藏了光年里,那片憔悴又颓废的叶子。刻意将茫然安放在脸的侧影。但是它分明的流露在眼底。
好兴致啊。
没有。懒懒地散步呢。女友珍妮走来。
最近看什么书。
八月未央。
好看吗。
痛觉。每次打开,只能看几页。
怎么了。
那种往肌肤深处的刺痛,撕裂一样。忍不住停下来。
一段时间。又一段时间。光阴的停顿,以年轮或者心境为间隔号。原来痴迷于阅读,于文字的你。变化很大。
是。我沉默和安静地盼度时间。有一段日子了。你呢,最近忙什么。
没有。环绕在厨房,儿子与丈夫的胃及家的护卫中。我失去自己。既身不由己,又心甘情愿。
幸福啊。也好。
两个女子的相见,是温和的,似蒙蒙细雨中的漫步。不期然的碰撞,温润,安适。清新。和暖。心仪。她们柔声的说话。并在花容前站定。有一刻,两个人两颗心默不做声。相互对视。不用倾诉。便契合了心境。
梦璇的黑色纯棉裙,从领至腰间,搭拉着黑白相衬的一绺纱,轻盈垂下。像是一对翅膀,翩翩欲飞。飘逸,空灵,淑秀。珍妮的纯棉短袖衫,开满稠密的浅浅的紫韵小花。前胸领边有三层花儿的细浪,推出一朵绽放的大花。底边一层深紫褶皱烘托。婉约,秀丽。各自的衣饰,和长发呼应。宛若两条时时交汇的小河,沿着岁月淙淙地流动着冰凉,茂盛与生机。
因为工作关系,她们相识相知。长期陪伴。女子之间心脉的互动,异样清澈,绵延,纯粹。她即使克制着去往她那里的低靡。她还是清晰的觉察。
接受吧。现实。爱情太奢侈。太易逝。男人能在女人里面,女人只能在男人外面。我也为这样的宿命而忧伤。
她和她相视一笑。同为一个名叫素黑的女子慨叹。也为天下的女子。
我们都浸泡在一面深湛而宽广的湖里。看不见水的流动。却听得见人群在期间的声响。*和挣扎。痛苦和微笑。她们原来素净,简单。后来变得华丽优雅,却神情萧瑟。浑身被彩妆和服饰遮掩着鲜红刺目的伤痕。一道一道的深如雕刻。心内又渴望又恐惧。深藏着一丝一丝的渐变的哀伤。
据说,那里是爱。溺水的人,窒息而不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