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他摇摇头,“是个男孩子,但是孩子没保住,羊水流尽,孩子缺氧太久,送来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盛夏一下子瘫倒在地,她做了什么?她杀死了薄言斯的孩子!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只觉得肮脏。身后的声响自然是引来了苏一荷一行人的注意。
先前跟在赵慧姗身边的小丫头指着盛夏说,“就是她,我亲眼看见就是她打赵小姐,才导致她流产的,就是她……”
无数个巴掌和耳光像潮水一样朝盛夏身上打来,她甚至都不觉得疼,是啊她又杀人了,哪怕重生一遍也改变不了她杀人的事实。
并且她杀死的还是薄言斯亲亲生的儿子,他身上流淌着薄言斯的血脉。
不知打了多久才被医院的保安拉开,盛夏茫然的离开医院,她整个人被蹂躏的像个失智的疯子。
她看着自己肮脏的手,似乎觉得又回到了上一世,是的,上一世,她穷途末路要自杀。
盛夏的脑子开始茫然到空白,她的眼里只有虚空的前方,但是前方的路在哪儿呢?她看不到也听不到。
或者她就不该重生,无论哪一世她都是个彻底的失败者,一个凶残的杀手……盛夏早就泪眼模糊,她走到高架桥时,一辆疾驰而来的车忽然撞飞了她的身体……
然后她的身体就这么轻飘飘的飞过护栏,朝汹涌的湖水里坠去,瞬间湖面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薄言斯再醒来时已经10后了,他微弱的睁开眼,白茫茫的一片,这是医院……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想虚弱的坐起身,但是身上似有万斤重锤敲打着他般,全身都泛着撕裂的疼。
“嘶……”他痛喊一声。
旁边的苏一荷,薄父爷爷还有很多一群人忽然全部朝他跑过来。
苏一荷抱着他哭,“儿子你终于醒了,你真的得要了我们的老命吗?盛夏她真的去了,她回不来了,你哪怕跳进江里一百次一万次也再也寻不回她了。”
‘哄’的一声巨响,薄言斯觉得他的脑子炸了。是啊,当他得知消息出了事后,他连夜赶飞机回来,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专业打捞队在罗江里搜寻了一天一夜也未果,甚至找来水鬼,潜水寻搜几天几夜也寻不到盛夏的身影。
如果不是监控显示,她真的被车撞到了湖里,薄言斯根本就不会相信!
但是他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么现实,他的盛夏真的就离开了他,怎么会,薄言斯一拳捶到墙上,伤痕累累的手背早已被打的血肉模糊。
“儿子别这样,别这样,妈求你了,是妈错了……”苏一荷过来紧紧抱住他的手。
“你们都出去。”
此时的苏一荷早已后悔不已,她真的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孩子没有了,盛夏死了,而她眼瞧着又会要失去他唯一的儿子了。
自从盛夏出事后,薄言斯几天滴水未进,如果不是心怀着寻到盛夏的那一点渺茫的希望,他是真的恨不得跟着她去了。
薄言斯又要下床,“不行,我要去找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天没找到她,我一天都不能死心。”
苏一荷哭着抱住他的腿,“你不能去,我不能让你去再去湖里找她了,请念在父母已老,请念在爷爷的份上珍惜自己,千万不要去了。”
医生匆忙赶进来,他往薄言斯的身上注射一针安定,是一种安抚情绪嗜睡的药物。
很快,薄言斯的世界又一次跌入黑暗。
苏一荷哭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她快悔恨死了。
薄言斯又做了那个梦,盛夏坠湖的梦,他看见盛夏的脸慢慢沉入清澈的湖水里,她脸上依然挂着明媚的笑,她说:言斯哥哥再见了。
他想抓住她,但是任凭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触到她分毫。
薄言斯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梦中一切犹在,她软软白皙的脸颊,总是仰着头,嘴唇微撅着,让他总忍不住一再亲吻她。
言斯哥哥,盛夏刚认识他的时候便这样称呼他,后来他就成了她痛恨的薄言斯,直到后来他们再次相爱,她依然喊他薄言斯。
连名带字,像小学生唤同班同学叫法,总有种说不出的亲切,他真的很喜欢听她叫他。
薄言斯,薄言斯……哪怕闭着眼睛那声音也犹在,他却早已心疼到万劫不复。
如果可以他甚至都愿意用他的命来换回她的。
自从盛夏出事后赵慧姗吓的几乎不敢离开病房半步,白天她还要接受了其他人好心的安慰,什么孩子没了不要伤心。特别是苏一荷来看她的时候,她几乎不敢看苏一荷的眼睛。
因为她知道那个孩子根本就没有死,她的女儿还活着……
这种隐忍的折磨,差点让她发疯。
她的女儿真的没有死,她漂亮可爱的女儿从一出生就被薄起晟那个混蛋抱走了,他买通和胁迫里面所有的医生和他上演了这么一出荒唐的戏码。
原因就是那个孩子和薄起晟的亲妈长的实在太像了,左侧太阳穴处都有一枚痣,标准的丹凤眼,微褐色的头发带着自来卷,樱桃小嘴……简直一模一样。
薄起晟一看这孩子就知道完了,一旦抱出来,黄雅静只要看一眼,他们之间所有的阴谋诡计都会破产,他相信薄言斯一定会他们两个人命。
所以他才想方设法抱走了那个女孩。
后来竟导致盛夏意外坠湖死了,薄言斯也彻底崩溃了,但是赵慧珊知道薄言斯不会一直这么崩溃下去的,一旦他接受了事实清醒过来,他就会找她算账,她杀死了她最爱的女人,那个男人绝对能要了她的命。
一想到这里,赵慧姗就吓的全身发抖。
在这种极度的刺激下,赵慧珊有点精神错乱。先前一直照顾她的张嫂走进来,赵慧姗忽然抓住她哀求,“求你让我再见女儿一面好不好,求求你了……”
“赵小姐您节哀顺变啊,那孩子已经死了,”张嫂说。
“她没有死,我亲眼看见她出生,她只是被……”赵慧姗忽然清醒进来,瞬间禁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