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顾逸尘想走,何慧茹赶紧假意接了一个电话说,“我还有事,你们俩慢点。”说着又瞥一眼顾逸尘,“吃完饭再走。”
何慧茹走后,蔚蓝有些抱歉的看着顾逸尘,“逸尘,你别介意,伯母只是太心疼我,我会跟我妈和伯母说明我们的事。逸尘我不逼你,但是我会永远等着你。”
“蔚蓝你这是何苦,你条件这么好,完全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
“每个人对幸福的意义不同,至少对我而言,守在你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幸福。逸尘什么事我都可以听你的,但是唯独这一件我不能听你的。因为我管不了我的心,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愿意等你,这是我的自由。”蔚蓝说完最后眼眶不由湿了。
顾逸尘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他甚至有一丝厌烦。有点疲于应对这种事了。
顾逸尘礼貌的递一张纸巾过去,“我先走一步。”
“我错了逸尘,我错了,“蔚蓝开始手忙脚乱的擦眼泪,“我不是故意哭的,对不起,你不要走,至少先吃完饭。”
下午,和顾逸尘分开后蔚蓝独自开车去了郊区的一栋豪华别墅里,这里远离闹区,颇有一番怡然的田园风光。
蔚蓝的爷爷奶奶便住在这里,蔚老爷子现在已经驻着拐,但是眉宇之间的英气,哪怕年入古稀,依旧犀利逼人。
“大小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快进来吧,老爷子这两天总念叨你。”家里的佣人迎出来。
“爷爷,”蔚蓝拿一个小板凳坐在老人家身边,将头伏在他膝盖上,“爷爷您说,可能永远都得不到的东西,应该放弃吗?”
老爷子抚着她的长发,“爷爷只希望你幸福,如果失去会让你痛苦,那就要抓住。”
“但是我真的累了,”蔚蓝哭了,“我用尽一切办法,一切手段,因为这份爱,我生生剥去了良知,但是结局还是一样,他不爱我,无论我做什么,他眼里始终都没有我。”
老爷子很心疼蔚蓝,他只有这么一个孙女。其实蔚蓝之前还有一个哥哥,但是却命运多舛,很早便病逝了,只剩下这么一个独女,都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自小,蔚蓝想要什么都是唾手可得,直到23岁那年她遇见到顾逸尘,他是她命中的劫数。
傍晚,斜沉的夕阳将这里染红,蔚蓝坐在小板凳上看着远处山峦层层叠叠。
佣人喊她进来吃饭,可是她忽然就哭了起来。悲痛的,泣不成声的,然后拿起钥匙头也不回的去开车。
佣人想去追,被老爷子被拐杖拦住,“让她去吧,她心里难受。”
“可是小姐这么激动的离开,我担心她……”
“没事,”老爷子说,“蓝儿从小便有分寸,她不会乱来的。”
但是意外却忽然发生了,或者说蔚蓝希望这意外发生,生不如死的煎熬几乎将她生吞活剥。她爱顾逸尘爱到发疯,但是他却一直站在远处,他们中间隔着万重沟壑和崇山大岭,她可能永远都不能抵达。
泪早已迷糊了她的双眼,直至开车忽然撞到一块巨石上,车忽然被掀翻,离不远处的山崖只有寸许距离。
蔚蓝的头重重的砸到方向盘上,然后她晕了过去。
当夜9点,蔚蓝家里的佣人久久不见她回来,以往若蔚蓝有事不能回家,她都会提前打电话告知不用准备晚饭。
但是饭菜都热了好几次,也不见她回来,打电话也没人接。佣人愈发担忧便打电话给蔚蓝父母家。
后来一路追查,老爷子才说,今天傍晚,蔚蓝是从他这里离开的。
蔚父母赶紧驱车找人,却在半山腰处,看见掀翻在地的黑色越野。
蔚蓝头上的伤口已经干涸,但是脸上的泪渍犹在,依旧是悲痛的表情,可想而知当时她有多伤心。
其实当天下午,蔚母曾接到蔚蓝打来的电话,告知她以后不要在催促她和顾逸尘的婚事。
很快蔚蓝就被送去医院,顾逸尘和何慧茹赶来的时候蔚蓝刚苏醒过来。不幸中的万幸,蔚蓝并无大碍,只是身上多处擦伤。
额头上缠着白色纱布,小脸苍白着,给她赢弱的气质更添了几分凄哀。
“蔚蓝,你看谁来了,”蔚母高兴道,“是逸尘来看你了。”
“逸尘……”蔚蓝口中喃喃,原本死灰的眸子瞬间被点燃,“逸尘,你来啦。”
蔚蓝想起身,顾逸尘按住她,“你躺着的就行了。”
“谢谢你来看我,我没事,我就是一时大意了,”蔚蓝故意避重就轻的说。
其实蔚蓝知道蔚母曾致电给何慧茹,告知她车祸的真正原因。之中也不免添油加醋,说蔚蓝是不想活了,离不开顾逸尘云云。
蔚蓝相信,这些话一定会被何慧茹转达给顾逸尘。
越来如此,她越来装作懂事让他心生爱怜。蔚蓝一直相信,爱情是从怜悯开始的,她要让他可怜她。
还是老爷子率先开了口,“去年年底公司就发生了很多事,这刚年初没过几天,蓝儿就发生这样的事,我看你们俩的年龄也不小了,就早点把婚期定下来,也好冲冲喜。”
“是啊,是该定下来了,”蔚母也跟着附和,可怜天下父母心,她太心疼蔚蓝,为情伤至如此。
蔚蓝眸中瞬间盈满泪水,她楚楚的看着顾逸尘,眸中尽是哀求。
“对不起……”顾逸尘终于开口。
蔚蓝绝望的闭上眼,豆大的泪珠终于滑落。
“对不起,”顾逸尘说,“事到如今我也不敢祈求伯父伯母的原谅,我无心娶蔚蓝,以后也不想耽误她。虽然现在说这些不合时宜,但是我真的不想再拖下去了。”
“顾逸尘,我可以实话告诉你,蓝儿昨天就是因为你才出了车祸。我现在再问你一句,蓝儿要为你去死,你还是要否定那个婚约吗?当时定亲的时候也是经过你默许的,我们蔚家何等大家,你就这样甩了蓝儿,以后你让她怎么立足,怎么做人?”
“很抱歉伯母,都是我的错,您若是要打,我也挨着。至于以后怎么做人,您可以把所有脏水都泼在我身上,甚至说我风流成性,衣冠禽兽我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