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未婚妻,其实亚莉克斯的爷爷之所以这样说,也不过就是觉得穆先生太喜欢应暖,他们佣人也很喜欢,早就盼望穆先生能有个太太,便私下这样传。
并且这也非亚莉克斯爷爷一个这样认为,很多下人都这样深以为然。
但是应暖听后却蹙紧眉头,未婚妻吗?她脑海里再一次想起穆天洛,很英俊看起来也很温柔,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穆先生是个怎样的人?”应暖还是小声问亚莉克斯。
“非常非常好!”亚莉克斯几乎不加思索就说,“就像妈咪说的,穆先生是个完美男人,悄悄告诉你,她们都很羡慕你呢?”
应暖正一肚子心思,恰巧罪魁祸首的穆先生便进来了,应暖下意识闪躲着目光,亚莉克斯则鬼精灵似的离开了。
他真的是她的未婚夫吗?应暖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亚莉克斯是个小女孩,显然不会说谎,如果是真的的话……应暖摇了摇头,阻止自己想下去。
脑袋空空的感觉真难受,应暖索性闭上眼睛,睡一觉吧,或者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穆天洛则心疼的看着应暖,她摔下来时扭伤了脚,除了用热水袋多热敷,医生还建议多按摩,促进血液循环可以助于恢复。
穆天洛看见应暖似乎睡着了,他轻轻拿出她的脚给她按摩。
男人的大手,干燥又温暖,他的指腹很软,很小心的托着她的脚,温柔的摩挲。
应暖根本没睡,她身体蓦地传来一阵瑟缩,下意识把脚抽回。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正视穆天洛,“她们说你是我的未婚夫?是真的吗?”
穆天洛一惊,他张口结舌,否认的话哽在喉头却怎么也说不出。
应暖环抱住自己,眼眸也低垂下,那个姿势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个脆弱无依的孩子正寻求保护,她的眼眶湿了,满是彷徨和恐惧,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紧紧的蜷成一团,声音喃喃道,“我很害怕,我什么都忘记了,我甚至不知道我是谁?我只记得很小的时候我生活在福利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点都没有印象,我为什么会失忆。”
“因为你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了下来,”穆天洛轻声说。
穆天洛的怀抱几欲张开,他都用强烈的自制力控制住,他很想抱住她,但是他不能趁人之危。
因为他已经很卑鄙了,因为他竟然不想否认应暖的话,爱情本就自私到可怕。
如果以前应暖都活的痛苦,为什么不把这次看成是一次新生,一次老天赐给他的机会。
他要把握住,他要让她彻底远离那些痛苦,让他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什么仁义道德统统被他抛却在九霄云外,他只想要她,只要她!
“别怕,我永远陪着你,”穆天洛缓缓道。
应暖小心看他一眼,他是那样的陌生,有何止这个男人,周围的一切都对她太陌生,充满恐惧。
下午应暖去做了脑部检查,要排除其他情况,毕竟她摔了头。
穆天洛都永远守护着她,应暖再回到病房时,她就看见病床旁边的桌子上,正插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花瓣上的水滴犹在,就像从花谷里刚采摘回来,最后一抹夕阳的余光透过窗户照在上面,让整个病房馨香扑鼻的同时都格外温馨暖人。
他留意到她唇边扬起的笑,“喜欢吗?”他轻声问,“这是斯尼肯利亚玫瑰谷里的玫瑰,等你出院我带你去看看。”
应暖想到亚莉克斯的话,他是她的未婚夫,“这漂亮,这是你给我采的吗?”
“只要你喜欢,我每天都帮你摘。”
穆家在法国经营着当地最大的一家化妆品公司,所以旗下便有很多花圃。
只要应暖喜欢,他每天可以换着花样讨她开心。穆天洛忽然想起《虞美人》里的典故:倩人传话更商量,只得千金一笑也甘当。
他真的甘愿!
应暖虽然失忆,但是她并不傻,当然能看出穆天洛对她的好,还有照顾她的下人,很敬重穆先生对她也关爱有加,渐渐的应暖也不在防备。
她甚至不再怀疑什么,甚至想着以前或许她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她也真的是因为摔了一跤而失忆了。
每个城市的黑夜降临都一样,火红的残阳一点点被黑暗吞噬着,直到消失贻尽,黑暗最终降临。
当夜,应暖所在当医院里发生了一件命案,听说是一个精神病冲进医院杀害了一个人,应暖是被刺耳的尖叫声吵醒的。
她听见走廊里传来急促脚步声,甚至鸣枪警告的声音,穆天洛一刻不离守着应暖,他安抚她,“没事,外面发生了一点事,警务已经来了,不要害怕。”
“发生了什么事?”应暖紧紧蜷缩在被子里,她水眸再黑夜里尤显潋滟生辉,像一只受伤的小猫,让人忍不住疼惜。
恰巧珍妮走了进来,她披着一件睡袍,金发收拢在耳后,“已经把人带走了。”
“发生了什么事?”应暖再问。
珍妮见穆天洛点头,她才敢说,“两人是邻居,可能是之前有点过节吧,一个人竟把另个人给枪杀了……”
应暖的身体不由的颤抖了下,她下意识抓紧被子,穆天洛伸手去握她大手,“不要害怕,人已经被警方带走了,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不要害怕……”他的声音很低,略带沙哑,正一点点安抚着应暖恐惧的内心。
应暖紧紧的瑟缩在被子里,很快她便在这种恐惧里睡着了。
这是应暖失忆以来做的第一个噩梦,梦里的画面很混乱,她先是梦见了那个黑漆漆的枪口的对准她的额头,但是对面拿枪的女人她却看不清楚。
紧接着,在这种恐惧中,枪声骤然响起,但是却没有打到她,在她一米开外的地方有一个小女孩倒在血泊里,女孩手里抱着亚莉克斯的棉布娃娃,但是女孩却不是亚莉克斯,是个和她一样的黑发中国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