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暖陷入梦魇中,直到电话铃响才把她惊醒,她蓦地从床上坐起,额头上冷汗涔涔,平息了好久才伸手拿过桌边的手机,是孙菲茹的。
“小暖姐,嫣然在家吗?我想过去看看她,想死你们了。”
“嫣然去上辅导班了,你过来吧,她中午回家吃饭。”
挂断电话应暖便起来洗刷,她刷着牙脑子里又浮现出昨天那流星的一幕,很沉重的’咚‘一声,她冷冷打了一个寒颤。
孙菲茹很快来了,吴妈在楼下喊,“太太,孙小姐来了。”
孙菲茹上楼,一见应暖吓了一跳,见她前胸一片被烫伤的**,手还用纱布包着。
“怎么会这么憔悴,怎么弄的?”
“昨天不小心烫伤了,安娜死了,昨天我亲眼看见她从楼上跳下来。”
“啊,”孙菲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完全想不到安娜竟然会自杀,“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死?”
“我也不知道,”应暖摇头,“我前几天还去看过她,她精神一直不太正常,只是我也没料到她会死。”
孙菲茹长叹一口气,“天比天高,命比纸薄。”应暖看见一直非常乐观的孙菲茹,眸子里不知何时也染上了愁绪。
孙菲茹过几天还去法国,何明姗老师和穆氏集团有合作,这一次可能还会遇见穆天洛。
她们有聊起了穆天洛。
“我前几天参加一个视频会议时看到过他,有一瞬间我都觉得曾经在医院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他站在台上侃侃而谈,举手投足间都无比尊贵又气度非凡。他的手恢复的很好,根本看不出一点异常。”
应暖听见非常欣慰,那就好,她一直担心他过得不好。
“你知道吗?”孙菲茹又说起一起趣事,“法国那边的同事竟然有谣传穆天洛是个gay,说从来没见过穆天洛和任何女人走的过近,我这有板上钉钉的证据,也不敢说什么……”孙菲茹说着说着,她忽然哭出来,“小暖姐,爱情为什么这么痛,我不想见到他,却又非常想他,我真不知道该拿自己怎么办才好。”
应暖安慰了孙菲茹许久,她才终于安静下来,很快中午,天天嫣然就回来了,孩子见到孙菲茹都很开心。
孙菲茹当天下午就回法国了,应暖记得顾逸尘的嘱托并没有去机场送她。
法国现在的街头有点冷,孙菲茹常来法国几乎不用倒什么时差就投入到了工作中。
先去加工厂拿了件样品,傍晚又和何明姗老师一起去参加了一个服装秀。
再遇穆天洛竟然是在这里,孙菲茹调节好所有的情绪,让她的表情无比自然的和他打招呼,就好像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然后她看见穆天洛疏离却礼貌的一笑,男人又在众星捧月下走远,只留她一人按捺着几乎要破喉的心跳安抚。
真的很可笑,孙菲茹都有点看不起自己了,她于他从根底就是完全不相关的路人甲。
深呼了一口气,她重新收拾好情绪走回秀场。
结束时,孙菲茹和何明姗老师在门口告别,“回去好好休息下,别到处跑了。”
“好,老师放心,”孙菲茹送何明姗老师去车上,目送车子离开。
她也启动开车,正想回酒店,可是经过一家酒吧时她便走不动了,满心的愁绪无从发泄,好想喝一杯。不自觉停下了车走了进去,坐在吧台上点了一杯鸡血玛丽,其实她从来没喝过类似的烈酒,点鸡血玛丽的原因就是她有一次看见穆天洛喝过。
卑微到可笑不是吗?爱一个人的本质就是卑微,连酒都想和他喝一样的,她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这么喜欢一个人。
她也忽然能理解应暖离开顾逸尘时,那些年夜夜不能安寐的心情,爱一个人原来是这么苦的一件事。
一杯酒疏忽下肚,须臾间她就已经醉了,人还清醒时就找了代驾,她倒不着急回来,让代驾一个小时后来。
中途摇摇晃晃去洗手间的时候,孙菲茹刚进来洗了个手,就听见洗手间的门被人打开又关上,紧接着是被反锁上的声音。
上个厕所反锁什么门,神经病,孙菲茹笑,不经意瞥一眼那人,只一眼,她便感觉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住了,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在在北市消失了很久的蔚蓝。
她的酒意瞬间醒了很多,不可思议的揉揉眼睛,看清站在她面前的女人真的是蔚蓝无疑。
但是却又不像她了,曾经一头如瀑的黑发剪短,主要是她的脸,有一道贯穿全脸的疤痕,从额头到嘴角,像一条狰狞的蚯蚓蜷缩在脸上,恐惧异常,让人毛骨悚然。
孙菲茹冷冷打了一个寒颤,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凝声问,“你,你要干什么?”声音都抖到不行。
蔚蓝走向她,孙菲茹发现她的腿似乎还不太好,有点一瘸一拐的。直到孙菲茹逼退到墙角,蔚蓝才停住,她拉起孙菲茹的手摸向她脸上偌大的伤疤。
孙菲茹被吓到脸色煞白,她想推开蔚蓝,却反手被她握到更紧,“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想要你带点话给应暖而已。并且你也跑不了,这里已经被我的人包围,现在我杀你如捏死一只蚂蚁,但是我不会杀你,你的家人我也不会杀的,我喜欢听话的人。”
孙菲茹惊出一身冷汗,她的家人是什么意思?前几天孙菲茹的家人和她说过超市举办什么刮奖活动,她们刮到了头奖什么海外八日游,难道那一切都是蔚蓝的阴谋,她几乎不寒而栗。
“我们家人怎么了?”孙菲茹紧张的问。
“放心,他们很安全,我是说他们现在很安全,至于以后怎么样,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你要干什么,你究竟想干什么?”孙菲茹情绪激动。
“回去告诉应暖,离开顾逸尘,离开他就行了,我会饶你们所有人不死,我也不想和她斗了,但是她也休想在顾逸尘身边幸福的生活下去,既然已经闹成这样啦,那就一个人都别想好过,大家一起苟延残喘度过余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