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她怎么了?”顾逸尘很着急。
“没事,就是感冒引发肺炎,打几天吊瓶就好了,”应暖站了起来,“你现在可以放开我,我可以走了吗?”
“应小姐不会是最近忙着谈情说爱,都不顾孩子了吧。还有,你这大半夜的来看望你前男友,你男朋友难道不会生气吗?”
“这些问题我不想回答你,你放开我。”
“既然要走就走的潇洒一点,你不应该来看我。”
“我以为你不会醒。”
“所以你是来看我死了没有吗?”他几乎吼了出来,但是同时还是松开了手。
“对不起,”应暖转身走了,或者就不应该见面,只要一见面就会争锋相对。
孙菲茹自然听见了两人在病房里的声音,“你们又吵架了?”
应暖无力的点点头。
“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哪怕分开,你们也不想这样不是吗?”
应暖用手支着额,她现在很后悔刚刚心血来潮去病房看他。
这一夜注定无眠,加上嫣然反反复复咳嗽,睡的也不安稳,应暖照顾她都手忙脚乱了。
直到凌晨,嫣然才安静的睡着了,应暖用湿毛巾一直擦着她的小手小脸,高热不退,吃药都不行,只得这样物理降温。
医生来查房不久,忽然病房门又开了,应暖以为是医生来送药,“谢谢,还劳烦您……”话音猛的止住了,竟然是顾逸尘。
“你怎么来了?”男人的脸色苍白,穿着蓝白相间宽松的病号服也能轻易看出体型的消瘦。
他胃不好,人肯定会瘦的,应暖忽然很心疼。
“怎么?不欢迎吗,不欢迎也没有办法,我也不是来看你的,如果碍眼,你可以出去,10分钟后再回来。”
应暖想说什么,但是又害怕激起他的火气,他毕竟是个病号,刚想如他所言离开病房。
手腕却忽然被男人抓住,“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如此绝情的,哪怕没有爱情,我照顾了你这些年,难道我连过来看看嫣然你都觉得不配,觉得碍眼吗?”
应暖无助极了,她不想激怒他却一直在激怒他,“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无需说对不起,因为我从来不考虑原谅你。”
两人说话声音很小,没有吵醒嫣然,但是隔壁的房间忽然打爆了一个暖瓶,‘咚’的一声巨响,嫣然忽然被吓醒。
孩子一下子哭了,应暖赶紧过去抱住她,“没事,不要害怕,妈咪在。”
“妈咪,你不要走。”嫣然说,她的声音是哑的,她咳嗽了太长时间,嗓子又发炎。
嫣然迷迷糊糊又要睡,她看起来很没精神,顾逸尘很担心,他过去摸嫣然的头,“医生怎么说,怎么烧的这么厉害。”
嫣然看了顾逸尘一眼,似没看到一样,又闭上了眼睛口中喃喃,“我一定是烧糊涂了,竟然看见爸爸了。”
顾逸尘心里很疼,天天是隐忍的坚强,但是嫣然的性格却像足了应暖,是柔软的,需要保护的赢弱。
他知道嫣然对他的思念。
“嫣然,难受吗?”顾逸尘低声道。
嫣然忽然睁大眼睛,相比起第一次的无精打采,这一次她明显是喜悦的,“爸爸,爸爸你真的来看嫣然了吗?”
“是,我来看嫣然了。”
嫣然伸手要抱抱,顾逸尘便将她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她身上还是热,特别脖颈处都有些烫人。
顾逸尘用额头触触嫣然的体温,“这么烧怎么行,没有什么办法降温吗?”
“物理降温,我一直在帮她擦身体。”
“有没有人让专家会诊过,”顾逸尘问,“究竟是什么问题。”
“只是说肺炎。”
顾逸尘抱着嫣然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全国儿科著名的张千山博士便走了进来。
应暖当然也认识这个张千山,每天全国各地慕名来找张千山看病的人不计其数,普通人根本就挂不上。
顾逸尘让嫣然躺好,张千山听诊了一会,又找来胸片和血单看,“顾总请放心,是急性肺炎,住几天院就会好了。”
“那这样高烧不退怎么办?”
张千山又开了点药,来回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张千山才离开。
嫣然在顾逸尘怀里一直蔫蔫的,她烧的太厉害,一点精神都没有。
“哪里疼,我帮你揉揉好不好,”顾逸尘温柔的问。
嫣然摇摇头,半眯着眼睛似乎又想睡着。
应暖看着这一幕,她心里真的很不忍,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残忍,让亲生的父女不能相认。
顾逸尘抱着嫣然很久,直到嫣然睡着,他的电话响起,顾逸尘才起身离开病房,至始至终他没有跟应暖说过一句话。
今夜的气温又陡然降了,窗外北风呼啸着,应暖毫无睡意便裹紧了大衣来到医院的阳台上。
顾逸尘竟然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这一层,也是转身来到这里抽烟。
烟头的星火燃烧在漆黑的夜里,袅袅烟雾缭绕间映出男人那张深邃的侧脸。
应暖想转身走,但是刚走出几步,她还是忍不住回头说,“逸尘,回去吧,这里冷,小心感冒了。”
男人只穿着单薄的病号服,这里是露天阳台,和医院里面的气温相差甚远。
“我怎么样和你有关系吗?”
“逸尘,你何必这样。”
“我何必怎样,应小姐该不会以为我是因为你才这样吧,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不要自作多情。”
应暖眼见也劝不住,但是夜风实在太凉了,她稍微站了一会就觉得冷。而他呢,不仅衣衫单薄,还抽烟,他究竟要不要命了。
“那你也不要自作多情,”应暖也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手腕上,那样子是要陪着他冷。
顾逸尘没料到她会这样,“你要干什么?”
“就这样。”
“快回去,你还要照顾嫣然。”
“我们一起回去,”应暖执拗的看着他。
男人不动,应暖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忽然伸手推着男人往医院里面走。“走吧,我们一起走。”
顾逸尘被动的走着,心里不知道被怎样一种酸涩的喜悦填充。
从始至今,他始终拗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