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见过丰州太守几次,外人皆传言他是个固执守旧的迂腐之人,但在属下看来,他心机非常深沉,且十分刚正不阿,南郡王的鬼把戏,他不一定看不出来,只是不知为何,他每次来,都是应付差事一般,在南郡随便看一看,待不了几天,便去了其他地方。”
谢祯眸子微闪,
他以前也算是与丰州太守打过交道,在他看来,阿木想的没有错,丰州太守很聪明,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而他知道南郡的实情,却又选择视而不见,想必,是由他自己的打算。
这边,
谢祯还在沉想,阿木却是抬手挠了挠后脑勺,随后道,
“差点忘了,世子,两天前,王妃又传了一句话过来,让属下带给您!”
谢祯挑眉,
阿木回忆了一下,连忙道,
“王妃说,在七八天以前,宫内突然派了一些人朝南郡而来,目标好像就是孔雀帮,而按照他们的脚程来看,约摸就是这两日,宫内的人便会到达这里。”
谢祯眸光闪了闪,
“然后呢?母妃还说什么了?”
阿木恭敬道,
“王妃让属下转告世子,有事情既然想做,就快一点,同时注意别暴露身份,还有,做完事情别在南郡磨蹭,赶紧回京,不然她就传信给王爷,让王爷亲自过来拿人了。”
阿木话落,谢祯一怔,片刻忽的笑出声来,
“阿木,什么叫口嫌体正,说的就是我母妃这种了,明明可以直接写信给我,还非要你来传话,端着一副生了气,高高在上不理我的架子,心里却比谁都急,真是别扭“””
听着谢祯嫌弃批判定北王妃,阿木只敢有一下没一下的浅笑,
而知晓他父王手下之人都很尊敬他母,随口说了两句,谢祯便也不再多说,
“既然母妃都发话了,我听着便是,只是,我现在想出城,看那情况,估计很难啊!”
说着,谢祯朝着城门口方向看了看。
而闻声,阿木却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谢祯愿意走就好,
“世子不必担心,属下有办法,定能安然送世子出城!”
………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阿木带着两个随从,骑马直朝城门口而去,
守城官兵远远的看见来人,本能将其拦下,
只是,待人走近了,再看清楚为首之人是周婉蝶的贴身侍卫之后,
那些守城的士兵皆是一惊,
“阿木大人,您怎么过来了,可是为了捉拿那两小子的事?”
阿木高坐在马上,神情冰冷沉俊,
“我们在城内搜索了许久,却一无所获,我担心那两人逃出城外去了,我带点人到城外看一看,你让你的人让开,别阻拦我!”
阿木话落,守城那官兵朝他身后看了看,见他只带为数不多的几个手下,连忙拍马屁道,
“阿木大人,我们这儿还有一些闲着的人,您看要不要叫来帮帮您?”
阿木眉头一竖,摆出一脸凶相,随后不耐出声道,
“不用,快些让开,耽误了我的时间,让那两个小子跑了,坏了郡主的事,我拿你们试问!”
阿木发飙,那人吓了一跳,随后连忙朝一旁闪身而去,与此同时,还不忘抬着头,对着城门处那些人道,
“通通给我让开,让阿木大人先行出城!”
那人话落,城门口处的官兵连忙推搡着那些进出的百姓,随后让开一条道来,
阿木眼眸一眯,不再说话,长腿一夹马肚,一行几人,连忙朝城门外飞奔而去,
出了城门,来到城外五里处,阿木几人方才停下脚步,
“世子,顺着这条道,一直往前走,翻过一座山,便到孔雀帮了,属下走不开,不能护送您前去,您一路小心,待您归来时,您就在此处,以红色烟雾为信号,属下自然会来接应您,让人护送您回京。”
阿木话落,谢祯点了点头,
“没有抓住我们,那你回去后,那周婉蝶会不会为难你?”
阿木摇了摇头,
“世子不必担心,跟在她身边那么多年,属下自有应对她的办法,不会受到牵连的,哦,对了,属下还要提醒世子一件事,最近孔雀帮聚集了许多江湖人士,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人员复杂,世子到了那里,千万要小心行事”
阿木话落,看了一眼他端凝的神色,谢祯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等我回来时给你消息,”
谢祯话落,阿木点了点头,随后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包袱,递给戚欢,
“世子,这里面是些干粮和水,您路上千万小心,”
感叹于他的细心,一旁的戚欢笑了笑,
“我正愁包袱丢在了半路,这一路上怕是要饿肚子了,如今,但是解决了我们的大麻烦,有劳了!”
阿木直道不敢,
寒暄几句,谢祯一行人打马朝前方而去。
而站在半山坡上,看着谢祯一行人打马离开,逐渐远去的身影,阿木怔楞了片刻,随后抬起手,大拇指和食指扣合,放在嘴里轻轻吹了一下,
一声清脆绵长的口哨声自他唇中发出,随后,哨声落,一道炫黑色的光影从遥远的天际俯冲而来,片刻,那团黑色光影平稳的落在他肩头,
见到海东青,阿木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侧过头动作轻柔的抚了抚它光滑柔顺的羽毛,将一张纸条放到海东青爪子上的信筒里,随后轻柔出声,
“我的任务暂时完成了,你也可以回去了,把消息带给王妃,世子一切顺利,这边有我接应,让她不要担心。”
海东青似是与他很熟悉,在他话落之后,仰着小脑袋,动作亲昵的用脑袋蹭了蹭他脸颊,直蹭的阿木有些酥痒难耐,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它的小肚子,它才低鸣两声,随后展翅朝遥远的天际而去,
目光一直追随着海东青,看着它盘旋飞翔在空中的矫健雄姿,阿木不禁仰着头,喃喃出声,
“小东西,若是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你一样,自由自在的飞翔,去任何想去的地方,那该多好……”
男子低低的呢喃声落在空气中,顷刻间随着过往的风消失的无影无踪,无人回应。
阿木也不在意,又在原地沉默的站了一会儿,阿木终于收回目光,随后面无表情的翻身上马,低喝一声,策马朝城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