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情脸上是温和无害的笑容,他踱步走了进来,丰叔想打人的时候,已经被鱼情身后的两只妖架着胳膊控制起来了。
鱼情嫌恶的掏出手帕捂住鼻子,看向丰叔,“找你的那两个人是谁?”
丰叔顿时明白他们是冲着辰月来的,自己不能出卖辰月。
他怒气冲冲的看着鱼情,“你要杀我,现在就动手,找什么借口,我都被你们逼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想怎么样?”
鱼情就转了眉眼去看刚刚给自己告密的那人。
那人被这样的目光看的一慌,扑通就跪了下来,“我说的是实话啊,真的有两个人来找这个老不死的,一男一女。”
鱼情没说话,再去看丰叔。
丰叔目光躲了躲,他这一辈子都是老实敦厚的性格,从未撒谎过,在鱼情面前顿时漏了底。
鱼情便知道果然有两个人来找过丰叔,丰叔知道他们的身份,不是普通人。
他慢悠悠的绕着丰叔转了一圈。
丰叔的目光一直追着他的身影,心脏扑通的跳着,口舌发干,只希望鱼情找不到任何的痕迹赶紧离开这里。
鱼情一圈转完,走到了床边。
床上,丰叔的老伴儿正躺着。
鱼情看了丰叔一眼,眼里掠过恶毒的笑意。
他缓缓抬手。
丰叔瞬时就明白了鱼情的意思,吓的大叫起来,“不要。”
鱼情微微偏头看丰叔,他还是不说话,可是丰叔明白他的意思。
他在等自己的答案,若是丰叔执意不说,他会杀了他的老伴儿。
丰叔抹泪,妥协了似的,“我说,我说。”
鱼情收手,将手拢在袖子里,端正的样子十分的正经,谁能想到他拢在袖子下的双手早就沾满了血腥。
“我说。”丰叔老泪纵横,瘫在地上,“是我的两个远方亲戚,以为我还在将军府做事,过来投奔我,见我现在落魄到连轿子都快要养不活了,这才失望的离开,你要是不信,就去问问别人,他们都看见了。”
丰叔仗着辰月和拓跋长月的穿着和面容都是普通,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便瞎编了一个理由。
但是他低估了有人想要想要抢地盘的决心。
妖和人一样,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往往会不择手段。
而妖比起人来,多了些野性。
要抢占丰叔这个破烂的小底盘的妖是只狗妖,他一看丰叔不承认,立刻就反驳道:“你骗人,那人直接将我弄晕了,你的远方亲戚要是有这样的能力,还要来投奔你。”
一句话,便将丰叔的的谎言戳穿了。
鱼情还是含笑看着,像看戏一样,他在等,等着丰叔哑口无言,反正现在有人帮他出力,逼着丰叔承认,这挺好的。
他最喜欢看这种狗咬狗的戏码,谁赢了他就信谁。
无事,就当是看一场戏好了。
丰叔知道鱼情看着,只能辩解道:“那是你妖力太低,所以被他打晕了,你要是有他那种妖力,也不会只欺善怕恶,他是初来乍到,来投奔我的。”
欺善怕恶……鱼情若有所思的笑,笑得更加的温和。
狗妖生怕鱼情不信,大声嚷嚷道:“你就别遮掩了,有人早就在街看见了你们,那个女的给了你的吃的,你才带着他们的,要是他们是来投奔你的,会接济你?”
丰叔脸色发白,顿时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原来那个时候就被人发现了。
狗妖一看丰叔哑口无言的样子,立刻就知道自己踩到了点上。
他洋洋得意起来,“丰叔,我看你还是老实交代吧,鱼情大人现在来问你是给你机会,你若是非要一口咬死了不说,等到事情查出来,抓到了那两个人,你到时候就该搭上自己的命了。”
鱼情淡淡的瞟了一眼狗妖,目光微冷,这个狗东西,居然敢借自己的势发威,真是小人得志。
丰叔不肯吐露来找他的是谁,可是不说,他和老伴儿都要死
“丰哥。”床上的老伴儿不知道何时就醒了,将这一切对话都听在耳朵里,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
她虚弱的声音压在丰叔耳朵里,丰叔心里更是纠结。
丰婶颤巍巍的伸手,被子被掀开了一角,一股特殊的恶臭味从被子下散发出来,站在床边的鱼情面色一变,用手绢捂着自己的鼻子退了出去。
屋子里的人都闻到了这种恶臭味,俱都是脸色一变。
丰婶哭喊道:“丰哥啊,你不想死啊,你过来看看我的样子,难道你要为了那两个人抛弃我吗?”
丰叔连滚带爬的到了丰婶身边,他身边的两个人本来要阻止的,但是鱼情摇了摇头,他们就没去。。
鱼情觉得这样更好,要是丰叔的老伴儿不想死,丰叔肯定会交待那两个人的身份。
但是他低估了丰叔和丰婶。
丰叔跪在地上,微微弯腰伏在床上,握住了老伴儿的手,他们之间不用再多说什么,已经看懂了彼此的心意。
丰叔眼里尽是不舍和歉意。
但是他背对着鱼情,鱼情看不到他的神情。
丰婶紧紧抓着丰叔的手,眼里有泪花,“丰哥啊,能遇见我这辈子已经满足了,你会答应我的条件的吧。”
丰叔艰难的点头。
丰婶就笑,在长久的病痛折磨下,她第一次笑的如此的开心,是释怀的笑,“丰哥,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妻子。”
话音未落,丰叔手心里的手就软了下去。
丰婶死了。
鱼情眼眸一沉,心道不好,伸手就去抓丰叔。
丰叔本来是跪着的,被鱼情带着往后一仰摔在地上。
他嘴角挂着黑色的血迹,没了气息。
丰叔和丰婶一起自杀了。
鱼情恼怒,重重的一脚将丰叔的身体踢飞出去,好不容易等到有人来找他,结果还什么都没问出来,他居然死了,为了瞒住那两个人的身份,他和自己的老伴儿选择饿了自杀。
周围的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谁都没想到会搞成这样。
鱼情瞥了一眼丰婶的尸体,眼神冰冷。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僵局会是丰婶这个女人打破的。
他还以为不管如何,只要丰婶压在自己手里,丰叔就会老老实实的将该说的都说了,哪里知道现在会搞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