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神仙算计是一件很销魂的事儿,整出谋划下来,阿容一步步看着黄药师和钟药师渐钻进套儿里,也旁观着谢长青那算计人的手段,不得不承认一件事,谢长青就算是神仙也非得是个一肚子坏水的神仙。
这样的神仙上天一般是不肯收留的,所以才到了人间披着一张皮儿迷惑世人,她可就是那被迷惑了的么。
“现在你满意了?”看着嘴都合不上的阿容,谢长青不但是面上有笑容,心底更有不浅的笑意。之所以和阿容一块儿办了这么件事,其实更多的还是想让阿容知道,他并不那么遥远,也不是不可触及到内心。
随着那边一句“送入洞房”,阿容终于欢快地点头说:“满意了,太满意了,长青你可真能干!”
笑眼瞥着阿容这模样,愈发觉得阿容骨子里的性子显了出来,原本并不算太聪慧、不太冷静,更不痴傻、天真。他的娘子只是个性子促狭而且天性狡黠的,她除了医药之道外,基本上就没什么正经爱好。
这样才好,谢长青喜欢看阿容一点点露出狡黠促狭的性子来,像是一扇等了许久的门终于开了一般,一经敞开便是满眼春风:“今年开始要筹备医院的事了,你得上点心。”
满脸是笑的阿容特得劲儿地点头说:“知道了,对了,说到医院呢,医师们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这几年一直在培养医师,自然是够安排了,你且注意着安排,总是要慢慢开始试得去,也不可能一时间把全天下的药馆全易作医院。”谢长青一边说着一边和阿容往长青园回。
时年青尘和青迟已经两岁有余了,在众人疼宠赞扬里长大的孩子,自有一股骄贵之气,哪怕是小小年纪也看得出飞扬的神采。俩孩子越长脾气倒越像谢长青,都是一惯的好脾气、好笑脸儿。
只是在阿容面前可不这么着:“娘亲……”
一进了长青园,青迟先扑了过来,原本粘谢长青粘得不得了的青迟,随着年纪大了点儿,开始渐渐地粘阿容了:“乖,你不是和哥哥去看野毛子去了吗,它怎么样了?”
“又跑没了……”扁着小嘴儿,青迟小眉儿一急,那小语气要多幽怨有多幽怨,听得阿容直想揉着女儿的小脸儿捏上几把。
“阿爹很高兴!”青尘好给人下定语,一看谢长青回了屋就没停过笑,于是他就下了这么个鉴定结论。
点了点头,谢长青伸手去抱青尘:“嗯。”
冲着谢长青伸来的手看了两眼,小小的青尘石破天惊地来了一句:“我长大了,不要抱抱……”
“你长大了……”谢长青挑着眉上上下下看了自家儿子一圈儿,然后指了指凳子说:“还没张凳子高也叫长大了,等你什么时候像娘亲说的那样,能上房揭瓦、上树掏鸟窝地让人又气又担心的时候,才能算长大了。”
……
怒视了谢长青一眼,阿容说:“你就这么教孩子的,青尘……爹的话大都是对的,可这句话不对,什么时候你能……”
听得阿容半晌没“能”出个结果来,谢长青笑着看了她说:“能什么?”
“能娶媳妇了。”
说自己长大了的青尘还是跳进了谢长青怀里,扬着小脑袋看着谢长青,谢长青遂揉了揉下巴说:“自个儿都没做人媳妇儿几年,就想着儿子娶媳妇,你也想得太远了。”
媳妇儿这个词有点陌生,于是青迟跑到谢长青身边,全身靠在谢长青腿上,娇滴滴地问道:“爹,那什么叫媳妇呀?”
又抱起了女儿,谢长青答道:“娘亲就是爹的媳妇,那你说媳妇是什么呢?”
本来在那儿期待答案的阿容却听到了儿子的话:“啊……那我不要媳妇!”
而青迟也犹豫纠结地看了看阿容,然后有些勉强地说:“我说不要娘亲会难过的!”
一点儿也不难过,阿容怒视着这俩鬼精鬼精的孩子,这俩倒霉孩子哪有这么说话的,她做什么了就被他们俩下了这鉴定结论:“为什么不要,我又不吃人。”
“可是娘亲用针扎人!”青尘和青迟这时候显出双胞胎的默契来了,两人齐声声地答了一个答案。
听得阿容是想哭哭不出,想笑笑不能,拿手戳了戳俩孩子的脑袋说:“你们俩个笨孩子,别跟人说是我的娃,那是在治病,而且也不疼。要是疼的话他们不会喊呀,要是疼的话他们下次还能来啊!”
“病要喝药才好。”俩孩子多在炼药房里看汤药和丹药,出诊的时间并不会领着,孩子还太小针灸这些东西容易引起小孩子的好奇心或是恐惧心,暂时不接触为好。
哪想得到俩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到阿容给病患施针,于是开始有了这么个说法儿。
“来来来……不要客气,让你们试试就知道了!”说完阿容一边掏针包,一边去抓青尘和青迟,惹得俩孩子尖叫着跑开了,满屋子躲藏避起阿容来。
俩人才围着屋子跑一圈就气喘吁吁了,最后还是青尘有主意,跑到正含笑看着母子仨追逐的神仙爹那儿,连跑边尖叫着说:“阿爹,救命啊……”
“对啊对啊,神仙爹救命,打倒魔鬼娘亲!”这就属于故事听多了,而且还是东、西方,仙和神的大杂烩。
可是神仙爹骗起人来总是不偿命的,笑眯眯地看着俩孩子,于是俩孩子以为神仙爹会保护他们,结果俩就被按住了,然后由阿容施以暴力手段……
等让俩孩子领会到针灸不疼后,阿容才收起针包了,就在这时外头忽然有人来传话:“爷,夫人,肖大人来了,正在堂前等着。”
哟,肖校尉,这位可也是刚成亲不久,娶得么……当然是小稻了,自打这俩成亲后,日子也叫一个鸡飞狗跳猫上梁。
“怎么了,肖大人正新婚不在家里腻味着,怎么跑到连云山来了。”阿容和谢长青坐下后,阿空才这么问道。
却见肖校尉面有些忧色:“皇上一直没子嗣,这些天朝里愈发起了谣言,我今天一是来送小稻,二是来向平郡王和郡王妃求个法子,这事儿上怎么看都像是……”
明白了,阿容心里不由得有些莫明荒唐的念头,竟然是不育症么……其实她想多了。从前的安亲王可是个多情风流的,要真不育就没这么收敛的事儿了,早得名声坏到各楼各院进而去了。
前些时候谢长青去过宫里,当时还给皇帝请了脉,于是谢长青说道:“断然不可能,脉相很平稳,皇上乃习武之人又正值壮年,原本就不能有这些问题。肖大人,你不是需要找我们要法子,有些事用药之人能帮忙,有些事却帮不了。”
有些事?肖校尉心里揣测了一下,然后就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至于内容么还是不在这俩位眼前说比较好:“那……我回去了再劝劝,皇上也不能总这样下去,要不然迟早得招来乱子。”
这时阿容想了想,吩咐人拿了绝笔来,最后在纸上写了四个字——“盛世长安”,写罢了吹干递给肖校尉说:“肖大人,你把这四个字带给皇上,请皇上为这天下长治久安……咳,在保重身体的同时,雨露多施开枝散叶,一切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毕竟同是来人,周毅山在位,总能在某种程度上帮一些忙,比如制药厂里的设备器材和各类东西,比如促进这个时代的医药发展,以及健全医疗体制,这些都需要周毅山……或者说皇权支撑。
“为什么写这四个字?”谢长青有点想不明白,写得什么望君珍重之类的或许更合谢长青的预期。
“治了盛世长安我才能继续窝在这里有夫有儿女有安稳日子,所以要盛世长安,为了天下他得多努力啊!”阿容说完就不厚道地捂嘴笑了,不知道宫里那位皇上听了她交待肖校尉转达的话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什么表情?
肖校尉把话一说话完就退到一边去了,他可不想被任何情绪涉及,他现在正是幸福美好的时候,可陪不了各种忧伤情绪。
然后肖校尉就在周毅山脸上看到了各种表情,最终却是一声长叹无言以对,沉默良久的木然表情最后也没有松动,末了收好了那四个字,周毅山说道:“拿去裱起来。”
……
自这以后次年末,中宫皇后诞下嫡长皇子,接着三宫六院皆有所出,儿女各不一,有了继承人的周毅山顿时间安稳了,再也没谁有话儿说。
医药分家之事也顺利进行,阿容的《本草集》已然渐渐地取代了药典,成为用药之必备的一本书。更重要的是她的人生终在谢长青这儿得了圆满,这比一切外在的成就都更美好。
而周毅山也践行着他盛世长安的治国之路,这世界……他和她都来过,虽同来却殊途,虽殊途却终各有所属。多年辗转,他们在风雨春秋后,也各得所安,各自圆满!
这一世,皇帝会记得一个叫容雨声的女子留给他的两副字,一副是伴了他一生的信念“盛世长安”。
而另一副则是“八卦楼”的“名言”——“若问乡籍,此心安处”。
永嘉十一年,京里多了一座八卦楼,从此以后永嘉便迎来了最繁盛灿烂的时代……
小楼——此生我必践守所有的承诺!
(大结局)
或许……明天还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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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走相告,姐又写完一本文喽!幸福啊!我说过要让虐周毅山,我觉得只需要最后几句就足够了,那样就足够了!番外写的也许就是这一时期的周毅山,咳,雷者慎入!
嗯,这一本文呢太感谢大家陪我一块儿看这小药女的穿越之旅行,每回写完一本文,都忍不住要想起那句话来——“蒙君不弃,愧难倾城”。小弈的文总是有那样这样的不足,承蒙大家关照,一定会更加努力,希望有一天能是“蒙君不弃,已见倾城”。
谢谢亲爱的娃们,咱们下本文见……新文二十号左右开坑,小弈码字以来真的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所以给自己放半个月假。
嗯,同样每本文结束都要祝大家幸福,在这尘世里获幸福,不论是微小的还是很圆满的,都要幸福。
幸福才是人生最重要的元素!
也希望我的文在某一刻曾让你们幸福过,谢谢亲爱的读者们,你们真好!
所以我会一直写下去,直到白发苍苍,亲爱的读者们,我们就此作约可好,我写到白发,你们看到白发,如此一生也算相伴相守,这便是幸福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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