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下官……失职啊!”
面对宋扬的质问,陆泽跪了。
“你这不是失职!你这是渎职!”宋扬站起来咆孝道。
“是!下官渎职!下官甘愿领罪。”陆泽也不狡辩,只是跪在那里磕着头。
“陆泽。你说说通判的职责!”宋扬冷着脸坐回位置对陆泽说道。
陆泽直起身子沉声道:“大乾之通判,掌管粮运、家田、水利和诉讼诸事项,对州府的长官有监察的责任。”
“哼!你记得倒是清楚!徐老汉家的诉讼难道不是你管?”宋扬没好气的说道。
“是该下官来管!”陆泽再次磕头道。
“陆泽罪行累累,难道不归你来监察?”宋扬继续冷着脸问道。
“归下官来监察!”陆泽继续磕头。
“归你管!归你监察!但你为什么没有管?为什么没有事上奏!”宋扬质问道。
“是下官胆怯了。孔健对下官和家人跟踪监视,若是下官有异动,他会杀了下官全家。”陆泽丝毫没有隐瞒,直接承认了自己胆怯,又说了自己家人受到了威胁。
“跟踪监视你的家人?这孔健简直胆大妄为!”宋扬气的吼叫。
“王爷。下官没有做到一个通判应该做的,请王爷降罪!”陆泽又一次磕头。
宋扬坐在那里没有出声,郭岱也不敢说话。
老汉早就吓得蔫了。
半晌,宋扬才缓缓说道:“陆泽啊。本王念你之前的工作还算勤勉,这次又是告老之人征召回朝。孔健的事情便不再追究了。”
“谢王爷宽仁!”陆泽继续磕头。
宋扬摆摆手道:“不过这通判你不能在做了,退了吧,回家颐养天年。走吧。”
“是!下官明日便上辞呈。下官告退!”陆泽最后一次磕头,磕完头便起身退了出去。
这个责罚早已在陆泽的预判之内,而且是他预判之内最轻的一种结果。
这就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而且他也早就想退休了,人老了,没有魄力了。
赖在通判的位置上,根本不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看着陆泽离去,宋扬摇摇头道:“终归是退休返聘人员,工作没有那么敬业,以混日子为主了。”
郭岱看到宋扬没有再发火,也才小心的说道:“是啊。陆泽这人当年在徐州做官的时候,官声还是不错的。没想到现在竟然与歹人妥协了。”
宋扬没再接茬,脸上挤出些笑意对徐老汉说道:“老伯,你的事情就找郭知府,他会给你伸冤的。”
“是是是!草民相信王爷!也相信郭知府!”徐老汉忙的说道。
宋扬笑了笑,站起身往外走去。
“桉子的事情交给你了,本王会尽快把孔健抓回来!”走到门口,宋扬回头对郭岱说。
郭岱忙的应了,立刻开始着手调查与孔健相关的桉子。
徐老汉带着满意暂时离开了衙门,一出来就被众人给围观了。
“你真是徐老汉啊!听说你进去告状了,大伙都以为你出不来呢!”
“听说王爷来了?王爷是和孔健一伙的吗?”
“王爷能给咱伸冤不?”
大家伙七嘴八舌的问着,徐老汉脸上挂着笑意,压压手说道:“诸位乡亲们,我徐老汉这不是出来了?刚才在衙门里,老汉我见到了王爷!王爷已经让新任的知府大人接手了我的诉状!这位新任的知府大人就是扳倒孔健的郭岱郭大人!”
“哦?这么说我们的桉子也有着落了?”
“有着落!有着落!”
“太好了!走!咱们也去衙门击鼓鸣冤!”
百姓们知道了徐老汉的经历,一窝蜂的涌向了衙门口。
看着一大群百姓冲过来,守门的衙差一个个如临大敌,还以为百姓们造反了呢。
结果到了衙门百姓们争相恐后的去抢鼓棒也要敲鸣冤鼓。
郭岱听到外面吵闹,让人一问才知道,这些百姓都是苦孔健久矣。
全是来告状的!
郭岱当机立断的吩咐道:“来人,把衙门里的文吏都给我找来,院子里支些桌椅板凳。告诉百姓们不要乱!让百姓们排好队进来,每个文吏接待一个,把桉情都给我记清楚!”
很快,衙门的院子里就摆了三十多张桌椅,每个文吏守一张桌子。
百姓们也没衙差们排好了队,进来就分派一个地方去录口供。
这场面好不热闹。
后宅,宋扬刚才从前头回来,先吃了早饭,然后就让崔强准备一下,他要亲自去把郭岱抓回来。
结果还没出门,就听说前头来了一大堆状告孔健的。
“这小子得干了多少缺德事儿啊!这么找人烦!”宋扬有些惊讶。
没想到一个人可以坏到这个地步。
宋扬特意穿着便装跑到前院看看热闹。
果然,里里外外得有一百来号人。
宋扬来到几个文吏背后瞧了瞧。
好家伙!
五花八门的事儿啊!
杀人放火有之。
强抢民女有之。
欠账不给很多。
收受贿赂不少。
墙倒众人推,孔健一倒,恨不得全城百姓都来推一把。
这罪状一写就是一整天。
好不容易把百姓们打发走了,孔健的罪状拿了二三十斤的纸,简直是罄竹难书啊!
宋扬本想着去找孔健来着,结果被诉状的事情吸引了。
一看就是一天,跟特么看小说一样,到晚上才想起来正事儿。
“坏了!忘了孔健还没抓到呢!这特么还巴巴看人家罪状呢!人没抓到罪状再多有个屁用啊!”宋扬警醒道。
“王爷!孔健的下落有了!在延德东南的一个镇集!”
宋扬整在那懊恼呢,崔强一熘小跑过来禀报道。
原来是有百姓发现了孔健的行踪跑来报告了。
“走!连夜去!把人抓回来再说!”宋扬一拍大腿站起身道。
崔强立刻召集人马,百人队整装待发。
“出发!”宋扬一声令下,在那个报信的百姓带领下往孔健所在地杀了过去。
临海集,这是一个比较大的村子。
这里有个小渔港,条件还不错。
孔健说是看港口嘛,总得做做样子。
带出来的官员,出了他的死忠,还有不少是属于随风倒的亲信。
如果啥也不干,这些家伙一定会有所怀疑。
下午,从临海集去府城的鱼贩看到了告示,立刻报告了孔健下落。
而孔健这边,也在同一时间,收到了宋扬抵达振州的消息。
孔健先是一愣,随即放肆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老子就算死,也能拉这么多人陪葬!不亏!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