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残存的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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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幻象

休伯特看着那颗将自己孵化出来、而现在已经破碎的蛋,还有些茫然,他就这么一觉醒来,就变成了只蜥蜴?

“冷静,冷静,我现在更需要的是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要能够回到老师身边,天大的问题也不是问题。”

休伯特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在黑暗中似乎有着一道光芒闪过,他并没有注意到,情绪却是不可思议的瞬间得到了平静。

但是紧接着爬上他皮肤的一股寒冷,让他的意识没时间做过多的思考。

现在的他,体表依旧感觉到一丝寒意,但却没有像刚才那般刺骨的冰冷,与刚才那刺骨的寒冷不同,如果说先前的寒冷是像在结冰水面下面的寒冷,现在就像破开上面的冰层之后,站在冰面上被寒风吹过的感受。

他开始环顾四周,四周应该是完全的黑暗,但从他刚才能够略为看清自身的双爪的情形来看,他还是能够辨识大致的情形的。

而眼前的景象也证实了他的猜想,虽然看上去的确是漆黑一片,但他仍然能够勉强看清自身所在,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空间,应该是在一个洞窟内,没有任何光亮透入,而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座约有洞窟一半高度的高台,正前方有着一个小水潭,似乎有水不断从上方滴入水潭中,留下“咚!”的沉闷声响,他的右前方则是有着一个相当大的通道,向外还有空间,但他却看不太清楚。

“先离开这个洞窟。”休伯特感觉到那个通道传来了一股比较清新的空气,有点奇特,感觉就像是在密闭空间打开门一样让人感觉特别新鲜的空气,让他决定先往那里前进。

从自己所在的位置,向下攀爬,很快就来到了平缓的地面,现在他的身前是那个巨大的通道,左边则是一个水潭,右边是他刚刚才爬下的高台,而他的身后是…嗯?身后?

休伯特忽然感觉到了不对,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他忽然发现,从一开始,他就忽略了这个方向的事物,似乎完全没有思考过要看向这里,或者说,即使看向这里也没有多做思考。

现在仔细观察,发现这一块区域竟然像是被一层黑色的布幕覆盖住一样,即使他看向洞窟的其他地方都可以藉由深浅黑色的差异,看到一些模糊的景象,但只有眼前这一块区域,是他怎么看都只有完全的黑色,所有的颜色都被吞噬。

忽地,从黑幕里传来一股很可怕的压迫感,这让他有些怯步,但却又有些吸引他,就这么带着走三步退两步的纠结,他走到了黑幕的边界。

到了近处,那个感受更加明显,黑幕就在眼前,强烈的压迫感就像是在山顶上的强风不断侵袭着他的思绪,但那股冲突的感受,一方面让他恐惧、一方面让他亲近的感觉,却不断考验着他的意识。

最终,休伯特一咬牙,还是选择向前,当他走过那黑幕,瞬间一股热浪袭来,在他眼前的,是他从未想过的景象!

目光所见的洞窟,和先前所见到的样貌截然不同,比起他所看见的还要大了三倍左右,同时,漆黑的洞窟被火红的光芒照亮,连墙壁都是宛如红宝石般的赤红,整个洞窟都像是被火焰烧烤到发红的木炭一样发出炙热的高温。

站在原地的休伯特惊呆了,周围的温暖驱散了他四肢的寒冷,从地面、周围的墙壁不断地冒出一团团火红的火花,而空气中则是有着火焰在跳动,这是一个属于火焰的乐园,一团又一团的火焰生生灭灭,在空中舞动。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眼前的那个生物耀眼,即使是身处这么庞大的洞窟,在她的面前也是被衬托的无比渺小,并不是生物体积的庞大,而是她那强大的气势、可怕的威仪,直接笼罩整个洞窟,那强壮的身躯、狰狞的面孔、展开的双翼,无不再向看到她的人们宣告她的强大和不可侵犯,但休伯特看着她强大的身影,却对她没有任何的惧怕,反而是非常的亲切。

那是条成年的火龙,而且明显正处于最强壮的壮年期,在休伯特的世界,龙被称作是最接近神的生物,甚至传说有些古老而强大的龙族拥有着能和神灵相比拟的力量,但在眼前的这条强大的龙,似乎正遭遇难题。

她向上吼叫,声音抑扬顿挫,但即使只是如野兽般地嘶吼也依旧让人听起来像是在歌唱,那是龙族的语言,传说,龙族的语言就带有魔法的力量,每一个成年龙族都是强大的魔法师,因为他们的语言本身就是魔法。

她看似在和其他存在沟通,但休伯特的视野却看不到其他的东西,只有眼前的她栩栩如生,忽地,那强大的火龙像是发出一声悲鸣,似乎正在哭泣,周围的墙壁也跟随着她的情绪一样闪烁,一下发亮一下黯淡。

休伯特就这样,看着这强大的、不可侵犯的火龙,不停地发出哀鸣、不停地嘶吼,休伯特可以感受到她的痛苦,那是有如心脏被撕裂般的疼痛,还能感受到她心底酝酿的无尽怒火,一部分是对着不知名的目标,而另一部份则是对自己的愤怒,痛恨自身的无能和无尽的悔恨充斥着她的心灵,也令他的心一下一下的揪起。

休伯特想对她说:“不要哭了。”

休伯特想安慰她。

休伯特想拥抱她。

但休伯特做不到。

因为休伯特现在连自己的肉体都感受不到,他只能如同看客一般,看着她不停地哭泣。

终于,她停下了哭泣,抬起头来,又是一声吼叫,接着将头低下,翅膀用力一挥,迅速地移动到休伯特的身侧,在他旁边的是整个洞窟中最特别的区域,在洞窟的其他地方疯狂而暴虐的火焰,在这区域却是温顺如绵羊,中心有着一个洁白,宛如发光的椭圆体。

零星弹跳的火焰在碰触到那洁白的物体时,就像是变成了水,直接融入,而火龙低下了头,轻轻地碰了碰那白色的物体,休伯特定睛一看,才发现那赫然是一颗蛋!

休伯特忽然有种感觉,那颗蛋就是孵化出他的那一颗,但此时的蛋和他孵化时在黑暗中所看见的不同,他所看见的蛋,虽然只是在黑暗中勉强看见,但也能看出表壳黯淡,没有什么特别或者强大之处。

但现在所见的蛋,白色的蛋壳透出光芒,其余地方缠绕着无数火红的纹路,纹路还宛如液体一样在蛋身上面流动,看上去相当炫丽,即使有人指着这个蛋说是艺术品,或者说是宝石也一定有人会相信。

火龙用自身的鼻子轻轻地碰触着这颗蛋,强壮的身躯,庞大的头颅,但动作却无比轻柔,细心呵护的意思溢于言表,双眸透出的是慈爱、是不舍、是痛苦,最后“啪!”一声,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下,落到了蛋壳上面,火龙才像是惊醒一般,仰起头来就是一声长叫!

“吼~”周围的墙壁、地板开始疯狂的震动,现场宛如地震般不停摇晃,但唯有那颗蛋依旧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在震动的世界当中遗世而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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