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俘其实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只需要随便找一个借口就能将他们那颗脆弱的心灵给安抚下来,到时候将他们分批安排去吃军饷,通通射杀即可。
“处理干净了吗。”张定边澹澹的看着脸上带着亢奋的诸将。
杀戮其实会有一个过程的,从一开始的不适,到后面的习以为常,最后漠视生命,甚至有些严重者会沉迷于杀戮之中,这样的人在战争结束后也不可能回归正常的生活,这也就是传说中的战争后遗症。
“回禀将军,全都杀完了,就那几个被俘虏的贼头还未斩杀,就看将军您怎么安排了。”邬文化咧着大嘴答道。
“那就先留着,等下次与北凉交战,直接杀了祭旗就好了。”张定边决定这次先放高顺他们一马。
“诺。”
在姜府之中的夜孤鸿登高望远,注视着军营的方向,他彷佛已经闻到了那无法洗刷的血腥,也好像听到了上万人的悲鸣。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朱升、张定边二人对他的忠心,至于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他也有了打算。
“走吧,朱大人。”张定边澹然的说道。
“嗯,走吧。”朱升笑答道。
“陛下,俘虏在军营之中产生暴乱,末将迫不得已,将他们全部斩杀,还请陛下降罪。”张定边跪倒在地,面带忏悔之色的说道。
“什么,张定边你好大的胆子!整整上万条性命你说杀就杀,那你是不是有一天连朕也敢杀啊!”夜孤鸿雷霆震怒,指着张定边怒骂道。
“臣不敢。”张定边不敢直视夜孤鸿答道。
“你不敢,这普天之下还会有我张大将军不敢做的事吗。”夜孤鸿怒极反笑,反讽起了张定边。
“臣自知罪孽深重,还请陛下降罪。”张定边脸上带着义无反顾答道。
“好,好,好,朕就满足你这个要求,姜淼按我大曌律法,张定边何罪处之!”夜孤鸿询问起了姜淼道。
“回陛下的话,按吾国律法,张将军未曾通报陛下就私自斩杀了上万俘虏,当杀之。”姜淼郑重的答道。
“那就杀,给我把张定边推下去斩了!”夜孤鸿负手站起说道。
“陛下,微臣当时也在军营之中,张将军也非故意杀俘,实在是那群俘虏威胁性太强了,张将军迫不得已才如此做的。”正在此时朱升站了出来为张定边辩解道。
同时朱升还补充了一句:“并且此事除了张将军以外,姜大人之子也同样牵扯其中,微臣斗胆让陛下从轻发落。”
姜淼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拖下了水,但为了姜奕还是开口说道:“陛下,张将军为吾国出生入死,立下战功无数,既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陛下再给张将军一次机会,饶了他这一回吧。”
当事人的张定边倒非常镇静,没有一丝慌乱之色。
韩延徽也说到了夜孤鸿的心底:“陛下,现如今整个乾州皆知我朝张定边之威望,更何况现如今大争之世,杀戮本就是必不可少的,臣想必除了那些庸人外再无人会对张将军此举感到不妥。”
夜孤鸿沉吟不语,半晌后说道:“既然众卿家都为张定边开罪,那朕此次可饶汝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汝身上官与爵全部剥离,就去荆嗣手下做一小卒,如此惩罚,汝可愿接受?”
“臣谢陛下不杀之恩,又怎会不满呢。”张定边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答道。
夜孤鸿清了清嗓子又商讨起了下一件关乎曌国生死存亡之事:“今日诸位卿家也都在,刚好朕也有要事要与诸位商讨。”
言毕,夜孤鸿顿了顿,看着众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才继续说道:“此番北凉虽大败,可依旧不容小觑,同时那董卓也是个狼子野心之徒,定然会再次犯我大曌,接下来我大曌该如何应付,诸位卿家还请畅所欲言。”
每个人都思索了起来,还是资历最老、智力最高的朱升带头说道:“陛下,久守乃取死之道,还当开疆拓土方为上策。”
姜淼童孔勐然放大,想也不想,果断拒绝道:“陛下,朱大人所言差矣,我国国力本就不如北凉,如今快要临近战事,还主动分散力量此才是真正的取死之道。”
“陛下,自古便是开疆易而守土难,更何况只有进攻才能掌握主动权,如果一直固守,能守一时,也守不了一世,趁现在兵锋正锐,应当趁早进攻才是。”韩延徽也战了出来力挺朱升。
至于武将方面,荆嗣不在,张定边刚刚犯下大过,剩下的人也没有足够的话语权,自然是只能静静看着姜淼一人跟朱升、韩延徽争的面红耳赤。
夜孤鸿静静的看着这三人的争吵,明面上看着只是一次简单的意见分歧,但实质上这已经分为了保守派跟进取派,保守派以姜淼为首,他们的观点不需要大曌怎样强大,只需要让他们世代生存的武成县安然无恙即可,进取派的目的同样也很简单,他们就是要将大曌一步一步打造成最强的帝国,届时夜孤鸿成为叱吒风云的帝,他们也能拜将封侯,光耀门楣。
“好了,都给朕闭嘴,稍后姜卿让令郎通知荆嗣一声,让他带兵去将附近的益安、北道二县给打下来。”夜孤鸿还是站在了朱升这一边。
“陛下,这……”姜淼焦急的想要劝说夜孤鸿回心转意,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夜孤鸿打断道:“姜卿,朕很早之前就同你说过了,如今之世,没人可以独善其身,姜卿难道还天真的认为,武成可以一辈子不卷入这场旋涡之中嘛,要想让武成固若金汤,那就得让大曌强大起来,如此浅显的道理,朕不会再跟尔说第二遍。”
姜淼失神落魄,落寞的答道:“微臣谨遵陛下之令。”
夜孤鸿目送着姜淼的离去,心中暗自有了一番打算。
“系统,我要召唤两位人才。”夜孤鸿对沉寂了许久的系统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