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凝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一个没站稳,又跪倒在地。
杨师厚的鄙夷之色更甚,从鼻腔中哼了一声。
段凝好不容易才爬起来,杨师厚这时才居高临下的说道:“燕帝对你许了什么好处,让你居然敢在殿下眼皮子底下造反。”
段凝问此言,正想诡辩,杨师厚就冰冷的打断道:“本将传汝来自然什么都知道,汝要是胆敢欺瞒,试试自己有几斤几两。”
段凝此人虽然贪生怕死能力也不强,但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审时度势,他下定决心,一字一顿的说道:“燕帝许我打开城门后赏黄金千两,并答应事成之后封我为永河王,让我独霸永河。”
段凝眼底充斥了疯狂之色,只要他打开了城门,那他就是永河那个唯一的王。
杨师厚轻笑一声,客气的说道:“那以后还有劳段凝兄多多提拔一二了。”
段凝先是一怔,随后大喜,他不太相信的确认道:“杨将军,您的意思是?”
“大家都是聪明人,话要是说的太明白,那可就没意思了。”杨师厚模棱两可的答道。
“本将镇守的是西北二门,该怎么做,段将军自己明白。”杨师厚留下这句话后,就送客了。
段凝孤零零的飘荡在街道之上,他在思索,杨师厚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度,要是杨师厚故意用此话来坑蒙他,燕军万一中了埋伏,那他段凝又如何自容。
“以实施宵禁,谁还敢擅出家门,斩立决!”梁军自有人大张旗鼓的宣扬着宵禁之事。
段凝也模湖的看到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张归霸,他怒意从心起,他脸上现在被张归霸那三拳打的还疼呢。
他咬咬牙,躲在一旁。
直到寅时,段凝才小心翼翼的爬了出来,这个时间段正是人困马乏的时间节点。
他悄咪咪的躲过几只巡逻队,来到了北城门。
“几位弟兄辛苦了,本将接陛下之命,前来接换汝等。”段凝脸上挂着笑意,和蔼的说道。
“原来是段将军,敢问段将军,张将军的暗号是甚么。”一人警惕的问道。
能镇守在这的都是张归霸的心腹,自然不可能轻而易举就让段凝开了城门。
“暗号是……”
段凝眼神瞬间就凌厉了起来,还不待其他人反应过来,他已经是将其中一人脖子给扭断了。
其他人惊恐的大吼道:“敌袭,敌袭,段凝叛变了。”
“恬噪。”
段凝夺过一把大刀,三下五除二就将守卫士卒给杀了。
哪怕他段凝武艺不太行,但与这种杂鱼对比起来,简直不要太强。
“咣当,咣当,咣当。”
段凝奋力的开着城门,他甚至已经望到了燕军的轮廓,他大喜过望,他的荣华富贵总算要来了。
正在段凝浮想日后的美好生活时,他的胸膛处被一杆银枪刺出了一个大洞。
他绝望的回头看了一眼,难以置信的说道:“怎么会……是你?”
杨师厚将长枪拔了出来,银枪染血,让杨师厚多了一股肃杀之意。
“段凝谋逆,已经授首,所有人尽快关闭城门,做好随时抵御燕军的准备。”杨师厚井然有序的下令道。
古代为什么一定要攻打城门?因为古代的城池,四周都有护城河,护城河有吊桥,部队和平民都可以通过吊桥进入城池,否则,只能游泳进入城中。攻城的时候,如果攻下城门,就可以放下吊桥,通过吊桥让大量部队进入城中,从而快速控制住城中的局面。
张归霸此时才匆匆赶来,他不但没有对杨师厚的越俎代庖而动怒,反而感激的说道:“此番多谢杨兄了,否则,还真遭了那燕贼的道。”
言毕,又唾弃的朝着段凝的尸体上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的说道:“如此背主之人,就这样死了,真算是便宜他了。”
“张将军客气了,你我二人同殿为臣,此乃师厚份内之事。”杨师厚不苟言笑,平澹的大道。
旋即,杨师厚又对张归霸说道:“张将军,本将就回城门了,万一吾那边也有什么疏漏,麻烦可就大了。”
“是极,是极,杨将军快回。”张归霸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杨师厚走时,嘴角勾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张归霸此时还有后怕,他愤恨的说道:“把段凝的尸体给本将剁碎了去喂狗。”
……
“将军了。”慕容灏又用简单的双炮把毛奇这位学究天人的奇才给绝杀了。
慕容灏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让人画了一副象棋出来,每日与毛奇对弈,好不自在。
毛奇固然天资聪颖,但初学的他,又如何比得上浸淫此道许久的慕容灏。
“毛奇参谋,杨师厚那里做的怎么样了,约定的时间可就在明日呢。”慕容灏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但那紧握的棋子,还是能让人知道他的紧张。
“回禀陛下,杨师厚现如今已全面取得朱友贞的信任,破城只在明日了。”毛奇自信的答道。
“行,传令下去,让皮洛士、慕容疾二人即刻整军,随时兵发永河。”慕容灏拍板道。
……
翌日。
寅时。
杨师厚漫无目的的在大街小巷穿梭着,路上偶遇了张归霸,张归霸也是好声好气的与其寒暄。
在击杀段凝之后,杨师厚彻底得到了朱友贞的信任,张归霸对其也是充满了敬意。
因此,杨师厚已经成为了后梁名正言顺的第二人,地位也好,权利也罢。
张归霸正百无聊赖的镇守城门,城门主要还是靠的士卒的机警,主将也只需要把控好这一点就完全够了。
张归霸听见一阵马蹄声,瞬间就站立了起来,再无此前的慵懒。
直到看清杨师厚的连后,他才笑道:“师厚大哥,怎么巡视到小弟这来了。”
“正巧路过,顺便来看看贤弟你。”杨师厚面带笑意的答道。
“哈哈,大哥如此惦记小弟,小弟不甚荣幸。”张归霸哈哈大笑,还主动走向了杨师厚,想为杨师厚牵马。
“可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