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不可能的。”虽然她相信阿景不会骗她,可是她更不相信自己叫了二十多年的妈妈居然会是贺如言的妈妈。
“你先别急,我也只是说有可能,并不能确定。”他也只是调查出了一点眉目。
陆锦稍稍的冷静下来,听着顾景川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你之前和我说,你妈妈把贺如言当成亲生女儿来疼爱,你觉得反常,我也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关联存在,我便让李凡多番调查,终于有了一些眉目。”
“当年,你妈妈在嫁给你父亲之前,曾有过一个外国男朋友,据说还曾怀过孕,后来被打掉了,但是我无论从哪里调查都没有办法查到,你妈妈做人流的记录。”
“这又能证明什么,或许只是你没找到,又或许当年因为技术和人员的关系,这些资料并没有入档。”陆锦找出话里的漏洞。
“我也是这样的想的。”顾景川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就在你妈妈和外国男朋友分手的那年,贺如言的母亲便和贺震天结了婚,生了贺如言。”
陆锦仍是不解,这和她母亲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个女人正好也是那个外国人在国外的女朋友。”顾景川继续为陆锦解惑。
陆锦脑子里一团乱麻,却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清晰。
还未等她完全捋清楚,便又听到顾景川说道:“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目前还没有找到证据,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保护好自己,除了我,不要相信任何人。”他看着陆锦神色认真。
陆锦这才想起来之前母亲对他说的事情。
若说,她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能相信,又怎么能相信顾景川呢。
“当初楚少年是你安排在我身边的?”
顾景川罕见的没有否认。
陆锦见他这样,竟是默认,眼前一黑,悲从中来。
“为什么?”半响,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顾景川为难道:“但是你相信我,我一直都没有想要伤害你,我只是想要保护你。”
有些真相一旦全部揭开,就会令人生不如死。
若是慢慢揭开,至少还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你连这个都不告诉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陆锦眼里含着泪,似讥似嘲的反问。
“别这样,我会心疼。”她的表情令他难受。
“难受?难道我就不难受吗?你一面说着爱我,一面却又在许多年前就已经设下了圈套让我往里跳,我对楚少年付出的六年感情不是假的,你知道当我知道他背叛我的那一刻,我的心有多痛吗?”她歇斯底里的低吼。
一句不能告诉,就能轻易的抹去这段感情带来的伤害吗?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她哽咽的朝他低吼道:“我要你告诉我为什么,是什么让你要这样对我。”
“对不起,现在我真的不能告诉你,但是终有一天,我会亲口说出来,相信我,好吗?”顾景川试着让陆锦信任他。
可此时的陆锦,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哪里还听得进他说些什么。
捂着耳朵将他推出了家门。
大门怦地一声关上。
顾景川被关在了门外。
陆锦的身体如落叶般,顺着门背滑落,头埋进臂弯里,肩膀微微的抽动着。
她就连哭,也不敢大声,哭的如此隐忍。
接下来的几天,任顾景川如何打电话或是在家门外侯着,她都不愿意见他。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欺骗了他的男人。
正道走不了,顾某人只好走偏门。
他怕他的小东西一时想不开,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当他蹑手蹑脚的潜进她的房间时,她拥着被子已经睡了过去。
背对着卧室的门,身子弓着,呈一个防备的姿态.
他朝她靠近。
似乎感受到陌生的气息,床上的女人陡然醒转。
翻过身来,对好对上男人漆黑的眼。
她惊恐的神色微敛:“半夜三更的,你想吓死谁?”
说话的声音还带着鼻音,显然是刚哭过不久。
“一直不接电话,知不知道我会担心你。”他顾左而言他。
陆锦撑着身子,半靠在床头:“谁要你的担心,假惺惺。”
嘴巴里虽然说着厌恶的话,可是却没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任何厌恶的情绪。
“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他从进门时,目光就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过:“我该走了,晚安。”
心底有一个声音想要将对面的男人留下,可是想起顾景川是幕后指使这件事情,她就倔强的不肯开口。
他转身,微不可察的叹息自齿间溢出。
只希望这件事情能快些了解。
他也能和小阿锦尽快重回正轨。
可是真相那么残忍,他又该如何告诉她。
一周的时间过的很快,妈妈陪着贺如言拍了香水广告,从南岸赶了回来。
进门,便看到陆锦萎靡不振的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又在干嘛!我和你姐回来你不高兴吗?”妈妈一进门就是一顿数落。
陆锦看着眼前这张和从前一模一样的脸,却总是觉得陌生的可怕。
“我给你和贺如言倒杯水吧。”从何时起,她已经不想再叫她妈妈。
“贺如言是你叫的吗?要叫姐姐。”陆母不满的声音再次传来。
陆锦没有反驳。
沉默的端着两杯水递到她们手里。
行李是陆锦整理的。
这样的相处模式已经在三人之中心照不宣。
“对了,陆氏的股份现在都在你的名下是吗?”妈妈又突然提到了股份的事情。
鉴于妈妈最近的反常行为,陆锦心中警惕的几分。
她看着贺如言一脸得意,等待着妈妈接下来的话。
“把陆氏50%的股份转让到你姐姐名下,她现在也算是家里的一份子。”陆母补充的话,印证了陆锦的猜想。
陆锦想也没想的否决。
贺如言假意流了两滴泪,涰泣道:“算了,干妈,是我没有福气做阿锦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