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叫顾安沫。
沫沫,是爷爷对她的昵称。
是所有顾家人对她的爱称。
爷爷命令所有人都叫她沫沫,是因为不想让她自己觉得自己是这个家里惟一的外人,只要有顾家在,就永远有她的位置。
所以她知道,爷爷是爱她的。
因为知道有爱,所以才会有恃无恐。
知道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会责怪她,而她可以逍遥法外。
接到爷爷让她回国的消息,她惊讶的同时,又很惊喜。
她站在宽大的露天阳台前仰望着星空。
眼眸微弯,细软的唇轻启,低声的呢喃道:“阿川哥哥,我要回来了。”
她的眼睛很亮,笑起来时,脸颊上的两个梨涡甜的醉人。
她特意褪下那些夸张的打扮,换上乖乖女的装束,在管家的陪同下回到顾家。
回国后与阿川哥哥的第一次见面,不甚愉快。
她亲昵的上前,挽过阿川哥哥的手臂。
哪怕装作他们之间从未有过分开的那么多年,却依然生疏了许多。
她感受到男人粗壮的手臂在她的怀里僵硬,甚至抗拒。
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
这一次回来的目的,不就是要放心大胆的和他在一起。
况且,这一次,爷爷也会全力支持。
因为爷爷说,他讨厌那个叫陆锦的女人。
她让阿川哥哥变的不再像自己。
虽然,她知道爷爷的想法,却没想到爷爷会当着那么多叔叔伯伯的面提前这件事情。
心底升起隐秘的欢喜和期待,就连嘴角也压抑不住的微微上扬。
“爷爷,若是想让我和沫沫在一起,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不可能。”他冷冰冰的拒绝,让她的心跌落谷底。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难堪,恨不得就此死去。
爷爷也气的不轻。
这顿饭吃的不欢而散。
她忍着心里那股子想哭的委屈,还要安慰爷爷的情绪。
夜晚,她钻进被子里一个人偷偷哭了好久。
其实,她本该放弃的。
可是,她又好不甘心。
爷爷也不甘心。
就这样,不甘心的两个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计划。
爷爷将她安排进公司,当了阿川哥哥的私人秘书。
私人秘书,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多么暧昧的一种话题啊!
她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的情绪,隐秘的欢喜着。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隔着屏幕见到阿川哥哥放在心尖上的女孩,陆锦。
她比她大几岁,却一点都看不出。
轮身材和模样,在这大千世界里,顶多算是中等之姿,不知是怎样的人格魅力才会吸引到阿川哥哥的注意。
或者,她根本就是狐狸精转世,对着阿川哥哥用了许多见不得人的手段,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在她眼里,这个叫陆锦的女人很坏。
她抢走了阿川哥哥的全部注意力。
想要赶走这个女人,就只能声东击西,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把关于私人秘书的工作,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了,可是那个女人,却并不上心,反而还乐的清静。
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被另一个女人接近,正常的女人都会嫉妒,会抓狂,可是陆锦没有。
这更加确定,陆锦对阿川哥哥没有爱。
她在利用阿川哥哥,想要飞上枝头。
也许是因为太爱一个人,才会变成后面疯狂的设计。
在爷爷的默许之下,她成功住进了松林别墅。
让陆锦产生幻觉的药物她在国外一个朋友处偶然得来的。
爷爷让她循序渐进,慢慢俘获阿川哥哥的心,可是,她等不了了,每一次看到阿川哥哥和陆锦耳磨厮鬓,她就恨不得将陆锦伪装的面具撕碎。
下药的剂量很讲究,但是效果却很快。
那日雷雨天,是最好的时机。
噩梦,伴随着雷雨,会事半功倍。
经过这几日的观察,她早就知道陆锦怕黑,有开灯就寝的习惯。
所以她才会要求将灯熄灭。
黑夜中,她看着陆锦在她身旁入梦,不安,呐喊,直到最后倏然惊醒。
她搂着白色的抱枕,装作睡的很安详。
而她,却再也睡不着。
这个药用到一定剂量,不仅会时常做噩梦,还会伴随着感冒发烧等一系列症状,就算请来医生,也只会当成普通的感冒来治疗,也不会被查到是被人下了药。
直到最后,陆锦便会因为长期的噩梦,恐惧,然后身心俱疲,疯癫而死。
这是她想要的效果。
可是,时间太过漫长。
这个过程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
她等不了了。
为了能让陆锦尽快的从阿川哥哥的身边消失。
她想了一个又一个办法,却总是在关键时刻行不通。
假使陆锦真的疯了,阿川哥哥宁愿守着一个疯子过一辈子,她又当如何。
最好的办法就是送陆锦去一个谁也见不到的地方,精神病院。
其实这场计划,最初应该是天衣无缝的。
那个药是下在陆锦的卧室里,其中的诡异只有她自己知道。
陆锦本就已经开始出现幻觉,就连慕子然的诊断,都说的也许是精神分裂,她的计划原本就可以很顺利的进行。
可是自从陆锦出事之后,阿川哥哥,日夜守着,让她没了下药的机会,眼看着她一天天的好转,无能为力之下,她只能选择铤而走险。
那晚,已经趋于正常的陆锦,将阿川哥哥关在了门外。
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因为药的关系,陆锦会口渴,总是会下楼找水喝,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她还偷偷溜进陆锦的房间,将她的手机设了闹钟。
她在立体冰箱前,算着陆锦下楼的时间。
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果然,不一会儿,陆锦的卧室门开了。
她下楼。
她如愿将那杯加了猛料的水递给了陆锦,并让毫无防备的陆锦喝了下去。
她看着她咽下去,心里充满了得意。
大剂量的药会控制她的中枢神经,让她变得迟缓和呆滞,戴着手套的掌心里握着菜刀,在身上比划研究着。
让那伤口怎样看上去才是被陆锦砍成重伤的模样。
她是个很怕疼的女生,却在自己的身上划下了深可见骨的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