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门怦地关上,顾某人被拒之门外,风中凌乱。
他盯着紧闭的房门傻笑,身后传来上楼的声音。
侧目,正好对上沫沫明亮的眼睛。
不可否认,沫沫从某些方面来说,与陆锦竟有几分神似。
“阿川哥哥,你跟陆姐姐吵架了吗?”看到他被关门外,沫沫脱口而出。
他笑弯了眉眼,摇摇头,转身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却不曾看到,身后的女孩,缓缓捏紧的粉拳。
明月高悬,透过落地窗,洒在女人恬静的睡颜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浅淡的暖黄。
突如其来的闹钟声,将她吵醒。
陆锦蹙眉,嘴唇微嘟,似乎在为美梦被打搅而感到不满。
她摸索着,关掉手机的闹钟。
翻个身继续睡。
肚子却突然翻江倒海似的痛。
她上了个洗手间,口干舌燥,准备下楼找些水喝。
楼下只留着一盏壁灯,光线很暗,立体冰箱旁似乎站着一个女人。
她背脊一凉,快速的打开客厅里的灯。
女人的轮廓顿时清晰,她穿着粉色的绒质睡衣。
回眸一笑:“陆姐姐,你也饿了啊?”
发现是沫沫,她陡然松了口气。
“我有些口渴,下来找点水喝。”陆锦朝她走去。
“正好,我手中的这杯奶茶刚泡好,就让给陆姐姐了。”沫沫将手中热腾腾的奶茶递给陆锦。
陆锦弯唇,微微摇头:“不用,你喝吧,我自己来。”
“姐姐别客气,你病刚好,沫沫让着你是应该的。”不容拒绝,她直接将那杯奶茶塞进陆锦手里。
杯中的奶茶飘着白烟,浓郁的香气钻进鼻孔里。
陆锦有一瞬间的晃神,好像被这热腾腾的蒸汽,熏的视线都开始模糊。
直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陆锦才陡然清醒过来。
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倏地睁大了双目。
沫沫脸色苍白的躺在血泊里,手臂和腰上划了好几个口子,汩汩的往外冒着血。
“沫沫,你有没有怎么样。”陆锦出于本能,想要去掺扶她。
沫沫却瞪着惊恐的眼睛,吃力的往后爬,语无伦次的颤抖道:“陆姐姐,别杀我,别杀我。”
“沫沫,你在说什么啊!”疑惑的话音刚落,余光就撇到了右手中握着的滴血菜刀,刀刃反射着室内渗人的光线。
陆锦瞳孔骤然紧缩,啊的尖叫一声,将菜刀扔出好几米。
铁器坠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陆锦简直不敢相信眼前一切。
她明明端着的是奶茶,为什么会变成菜刀,沫沫又为什么会躺在血泊里。
听到声音的顾景川也下了楼。
沫沫躺在血泊里,陆锦的衣服和手腕上染着鲜血,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地上的女人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陆锦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顾景川面色凝重的拨打了急救电话,不一会儿,救护车便赶到,将沫沫接进了医院。
急救室外
陆锦脸色苍白,额间布满因为焦虑而生成的冷汗。
几次想要开口,却欲言又止。
顾景川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但是他知道,他的阿锦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什么都别说,我相信你。”他语气中坚定的信任,令陆锦感到愧疚。
“可是,我手中真的拿着菜刀,我不知道我都干了什么,刚刚发生的一切就跟做梦一样,梦醒来,她就躺在了血泊里。”她说到最后,自责的双手掩面。
被男人以一个极其安全的姿势包裹进宽大的胸膛。
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低沉好听的嗓音传进她的耳朵里,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我知道,就算拿刀的是你,你也一定不是故意的,我的小阿锦。”
被人这样的信任,眼角难忍酸涩,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倾泻而下。
瞬间打湿了男人胸前单薄的衬衣。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急救室的大门终于再次打开。
医生揭下口罩,一脸的疲惫和沉重。
“伤者情况很不乐观,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医生的话,让顾景川和陆锦如临大敌。
以他和沫沫之间的关系,开口让她不要追究陆锦所犯的错,她一定会答应。
可若是沫沫就此离开人世,爷爷一定不会放过陆锦。
哪怕陆锦极有可能真的像慕子然猜测的那样,患有精神分裂,也无法逃脱这一劫。
躺在病床上的沫沫被护士从急救室里推了出来,转进ICU。
她安静的闭着眼,脸色苍白,那张可爱单纯的脸上,再也不见两个甜甜的酒窝,像是一碰就碎的玉瓷娃娃。
她越发难受,自责令她呼吸都开始困难。
“顾景川,是我害沫沫变成了这样,我去自首。”心里的罪恶感腾起,她刚掏出手机,便被顾景川一把抢了过去。
“你干什么,你还给我。”她气急败坏的伸手去抢。
只有这样,她心里才能减少一点罪恶感。
这边正在僵持不下,那边顾老爷子便带着警察到了医院。
沫沫是在他的私人领地受的伤,按道理来说,他若是不说,顾老爷子不应该这么快知道才对。
“爷爷,你怎么来了?”顾景川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陆锦看到了顾老爷,更看到了他身后穿着制服的警察。
放弃了抢手机,转而朝顾老太爷跑过去。
“警察先生,我就是凶手,你们带我走吧。”陆锦伸出双手,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手铐戴上了她白皙的手腕,顾景川顿时急眼了。
“等等,事情的真相还没查清楚,你们怎么能随便抓人。”
“糊涂!”顾老太爷恨铁不成钢,当即上前两步,重重的甩了顾景川一耳光,嘴里骂骂咧咧道:“你这个混帐东西,沫沫被这个女人害的生死未卜,你居然还在替她辩解。”
他没想到,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孙子,会为了一个女人糊涂至此!
“顾景川,是我做的,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你不要再为做掩饰了。”陆锦侧目,微弯的眉眼透着难言的忧伤。
她的仇还未报,公司还未夺回来,却陷入了一场杀人未遂的刑事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