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华的为人,他大约了解过。
那样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怎么可能把到嘴的肥肉轻而易举的吐出来。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从哪里听来50%的股份流落在外的消息,总之,他说什么都不会相信,陆锦手中会有股份。
陆锦看楚少年的表情便知道他不信。
这个男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迷之自信,果然,在他眼里,她还是那个蠢笨如猪的陆锦。
她从身后缓缓拿出一份文件,随意的朝他抛掷过去:“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楚少年心里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但被他强行的压了下去。
接住陆锦朝他抛来的文件,并没有急着拆开,而是看着对面的女人冷笑道:“不过是一份不知道从哪里弄过来的假文件,我为什么要看。”
他说着便朝垃圾桶里扔了去。
陆锦看着那被当成垃圾扔掉的文件,也不恼。
“丢吧,反正原件在我手上,复印件大概有这么厚。”陆锦似笑非笑,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复印件的厚度。
楚少年脸上的淡定寸寸瓦解,垂在身侧的双手骤然握紧。
“除非拿出原件,否则说什么都是白搭,你以为我很好糊弄吗?”楚少年盯着对面的女人,神情冷冽。
“别急啊,正餐马上就到。”她的自信从容,从大而明亮的眼睛里钻出来,竟令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的举止谈吐,似乎也在离从前那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渐渐行远。
叮的一声,电梯的门开在这时打开。
里面的男人迈着修长的双腿朝他们走来。
他穿着淡蓝色的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楚少年认识那个男人。
顾景川的助理,李凡。
他的视线收回来,落在陆锦得意的小脸上,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
“你跟顾景川什么时候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
在他看来,像顾景川那种男人,压根看不上像陆锦这样的女人。
没想到她居然能使唤顾景川身边的人,可见,关系很是不一般。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陆锦弯眉,笑容却不达眼底。
话音落的同时,李凡已经拿着一叠文件走到陆锦身旁。
在男人高大身躯的衬托下,她显得越发娇小。
那股运筹帷幄的气势却越来越强。
“陆小姐,您要的东西。”李凡将文件从袋子里拿出来,双手奉上。
陆锦接过,眼中挂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在楚少年眼前晃了晃:“拿着吧,好好看清楚,千万别手抖。”
楚少年的脸色从李凡进来的那一刻,就难看到的极点,此时更是青一阵的白一阵。
他正要伸手,叮的一声,电梯门再次打开。
穿着大红色真丝连衣裙,手心里拽着价值百亿的珍珠手提包,踩着高跟鞋的混血女郎哒哒的从电梯里走出来。
粟色的长发披散在身上,衬的她肤若白雪,唇齿艳丽妩媚。
若不是眼神中那挥之不去的刻薄,倒也算的上是人间绝色。
贺如言原本是来和楚少年商量如何再次回到江宁核心层的,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陆锦。
再看陆锦脸上那得意的神情,与楚少年那难看到极致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念头顿时在她的脑海里闪过。
陆锦这个贱人,吃着锅里的,望着碗里的,转身,便又来勾引楚少年。
她气恼的同时,步子也不自觉的加快。
看她那恨不得将自己吞下肚里的模样,陆锦就觉得好笑。
那种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令陆锦扑哧笑出了声。
这看在贺如言的眼里就变成了另一种味道。
陆锦在嘲笑她,在向她炫耀,在向她挑恤。
垂在身侧的小手紧握成拳。
就算她不喜欢楚少年,也轮不到她陆锦来觊觎。
“陆锦,你来干什么?”
果然是夫妻俩,见到她的开场白都一模一样。
陆锦盯着走来的女人,笑的见牙不眼:“我当然是来给你们送一份大礼啊!”
“贱人,楚氏是你说来就能来的吗?弄脏了这里的地盘,把你卖了都赔不起。”在陆锦面前,贺如言有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尤其是她变成丧家犬之后。
“贺小姐似乎还不清楚状况呢,楚先生好好给贺小姐解释一下吧。”陆锦将烫手山芋扔给楚少年。
要是贺如言知道股份已经回到了陆锦手上,一定会发疯的。
“怎么回事?”现场的气氛透着诡异,贺如言走到楚少年跟前。
“陆锦已经拿到了另外50%的股份。”他恨不得用眼神在陆锦身上戳几十个窟窿。
“你说什么!”贺如言眼眸圆睁,就连声音不禁提高了八度,她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陆锦:“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找到杜清华。”
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力气都没有找到杜清华的下落,陆锦又怎么可能瞒过他们,找到杜清华。
当然不是她去找的杜清华,而是杜清华找的她。
虽然过程难以接受,但好在结局趋于完美。
“这个我就没必要告诉你们了吧,你们只需要知道,从明天开始,我会行使我作为大股东的权力,正式回到楚氏上班,而且我已经想好了,回到楚氏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集团称呼改回来,楚氏哪有陆氏听着顺耳。”
楚少年铁青着脸,切齿道:“你以为运营一个公司是小孩子过家家吗?名字是你说改就能改的,难道不用问问其他高层的意见?”
“我的地盘,我作主。”陆锦笑容满面,春风得意。
贺如言气结,真想扑上去撕烂陆锦的笑脸。
楚少年的手指根根收紧,指节泛白,抿着的唇,昭示了他现在无处发泄的愤怒。
陆锦带着李凡昂首挺胸的离开之后。
贺如言和楚少年陷入了狗咬狗的状态。
“都是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没有早一点找到杜清华,否则不至于让陆锦得到股份。”贺如言急怒攻心,口不择言,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在楚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