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脑子炸裂似的痛,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试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她粗重的喘息着,凭借着一股子毅力,才费劲的将眼皮睁开了一条缝。
浑身都没有力气,她勉强的抬起耷拉着的脑袋,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工厂。
四面散落着化工原料桶,高高的板房楼顶破落,射进几缕日光。
眼珠转了转,环顾四周,陆锦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手脚都捆了麻绳,白皙的脚腕,还被勒出了血痕,隐隐作痛。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人绑架了。
蜘蛛结网,四处蒙尘,空气里还散发着一股巨大的灰尘味,看起来已经荒废了多年。
脑子有短暂的空白。
蹙眉,记忆被拉回了绑架前发生的事情。
她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对方称是他父亲的律师,杜清华。
他的手中握有父亲生前偷偷转到她名下的50%的股权转让书。
“我是陆先生的律师,陆小姐,方便见个面吗?”对方说明自己的身份。
“爸爸的律师?”对方的身份令她升起一丝不安的怀疑。
“没错,我现在手上有陆先生转至陆小姐名下的50%的股份转让书,想亲手交给陆小姐。”
陆锦闻言,眼眸倏然睁大。
50%的股份!为什么她从来都没听爸爸提过。
“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股份,况且陆氏出事已有数月,你又为何现在才联系我。”经历过这么多,陆锦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任人随意哄骗的小女娃。
她已经在生活的磨砾中渐渐长大。
“我知道陆小姐不会轻易相信我说的话,我这里有一段陆先生,生前的视频,你看完,便一切都明白了。”
没错,对方发来了爸爸出事前所录的股权转让的视频。
视频没有任何剪辑的痕迹,她确信,那是爸爸转到她名下的。
然后,对方与她约定了时间地点。
是在香都郊区的一家咖啡馆。
那里很偏僻,对于现在他们的处境来说,很适合。
对方还告诉她,楚少年和贺如言也在找这份股权转让书。因为怕她知道,所以一直只能偷偷摸摸的进行。
他还来不及将这份协议交给她,楚少年和贺如言便查到了他的头上。
他只能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直到上次看到她成为ZK集团总裁女朋友的新闻,他才敢费劲心机的找来她的联系方式。
陆锦隐约记得,她去的时候桌子上摆着两杯咖啡。
一切谈妥,她顺手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紧接着,她感觉到意识渐渐抽离,直至完全昏迷。
看来,这又是一个局。
杜清华也看上了父亲那50%的股权转让书。
不知道杜清华现在到哪里去了,仓库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虽然害怕,但是这也给了她逃跑的机会。
四下看了看,似乎没有什么利器适合她将这拇指粗的麻绳割断。
一筹莫展之际,不远处横陈的啤酒瓶落入了陆锦的眸子里。
她顿时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逃出生天的希望。
短短数米的距离,以陆锦此时的状态却是举步维艰。
刚燃起的希望之光,再次熄灭。
绑的这么死,她要怎样才能拿得到。
啊!
有了。
坐着不行,只好躺下。
费劲千辛万苦将自己和椅子一起放平。
如同滚桶一般的朝玻璃瓶子滚过去。
奈何,那椅子方方正正,有棱有角,哪那么听话的跟着她一起滚。
折腾了半个小时,她都还在原地打转。
黑发沾满了泥尘,大汗淋漓,狼狈的不行。
还因为挣扎,被麻绳磨破了皮,脚腕与手腕处传来割裂的刺痛感。
她急得眼泪汪汪。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不敢想象,杜清华为了那份协议会用怎样的手段对付她。
地面传来异常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陆锦心里咯噔了一下。
看样子是杜清华回来了。
她和椅子侧躺在地面,艰难的抬眸,正好看到人模狗样的杜清华,走到了她跟前。
他在她面前蹲下,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哟,陆小姐,你怎么躺在地上啊,还把自己搞的这样狼狈。”
他含笑的欣赏着她此刻的无助。
“看来杜先生并不是因为楚少年和贺如言查得紧,才迟迟没有把转让书交给我,而是杜先生自己看上了这诱人的股份吧。”陆锦冷笑的弯唇。
大而明亮的眸子不带一丝温度。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陆锦居然还能面不改色,他倒是有些佩服。
就是不知道,她能坚持多久。
嘴角那抹得意化为嘲讽:“看来陆小姐还不算太蠢,知道我要的是什么,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只要你乖乖签了转让书,我就放你平安离开,怎么样?”
陆锦的目光紧紧的锁定他,嗤笑:“你想的美,我不会签的。”
陆锦的态度,在他的意料之中,单纯的千金小姐,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变故之后,居然还如此的天真。
嘲讽的笑意隐约藏着一抹嗜血:“看来陆小姐,是想让我对你使用些非常手段,你才会乖乖签字。”
陆锦头皮一紧,心中警铃大作:“你想干什么?”
她警惕的看着蹲在她面前的男人。
他有好看的五官,穿的笔直的西装,一双皮鞋锃亮,只是那双眼睛里却透着复杂的恶魔之光。
她被这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的浑身发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仔细一看,陆小姐长得还真是不赖呢,若是陆小姐考虑跟我在一起,我也就勉为其难的不让你签字了,好吗?”他轻飘飘的话语落在陆锦耳里,却令她背脊猛地一僵。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杜清华的咸猪手就朝陆锦伸了过去,她受了惊吓,头猛地往后一缩,想要躲避他肮脏的触碰,却忘了自己此时被绑在椅子上。
一个不察,后脑勺便重重的撞在椅背上,她顿时眼泪汪汪,两眼冒金星。
男人见状,呵呵的笑开了,紧接着笑容一敛,猛然伸手,攫住了她的下颌。
她感觉到一股大力袭来,下巴似乎都快被捏的脱了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