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宝这话,让本来就不高兴的饶春花更加愤怒了。
“你这个扫把星,在胡说什么呢?什么叫我要抢你们的东西,我就是想进去看一眼而已,你们瞎嚷嚷什么?”
杜清清冷冷说道:“如果老天有眼,会降雷噼人的话,你早就被噼成了一具焦炭。你个不要脸的老太婆,想和我们斗是吗?行,我们奉陪到底。”
这时候正值傍晚,外出干活的人也回来了。所以刚刚她那一声叫喊,迅速吸引了不少人过来。
听到外面乱糟糟的脚步声后,杜清清朝饶春花灿烂一笑,接着慢悠悠地躺了下去。
等她刚刚躺在地上,并摆好pose的时候,热心的村民们也冲了进来。
因为刚刚杜清清喊的是有人抢劫,所以有些人拿着扁担,有些人扛着锄头,甚至还有些人握着菜刀冲过来。
当他们看到面目狰狞的饶春花,以及躺在地上起不来的杜清清,和茫然无措的杜大海之后,迅速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而杜小宝又开始飙起了演技,开始进行碰瓷:“奶奶,我们刚刚都说了,那酱油和盐巴是杂货铺伯伯给我们赊的账,你为什么还要抢走呢?”
“我们家的房子和土地全部都给了你,离开家的时候,我们甚至连一件衣裳也没带走。我们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呢?你是不是要逼我们家再吃一回耗子药才满意?”
原本杜小宝只是急中生智,想故意在村民们面前告状,好打击打击饶春花。结果说着说着,他悲从中来,也有假哭变成了真哭。
“你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要抢你们家的盐巴和酱油了?那盐巴能值多少钱,有那么稀罕吗?”饶春花眼见大伙用异样的眼神盯着自己,慌忙辩解道。
坐在厨房门口的张秀春脑袋正埋在膝盖上,身子一抽一抽,似乎在哭泣。
而杜大海则悲切地站在一边,双手无力地下垂着,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弥漫着一股沮丧的气息。
杜清清也被两个热心的嫂子给搀扶起来,右手扶着腰,明显受伤了。
至于杜小宝,这哭起来之后,完全是一发不可收拾,越哭越大声,越哭越起劲。
“我说婶子,你这未免也做得太过分了吧。大海家都特意把自己的房子和田地都还给了你们,你怎么还能这么贪心呢?”有位嫂子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斥责道。
饶春花大声解释道:“我发誓,我真没有。我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干,他们一家便突然变成这样子。现在,就连我自己都还纳闷着呢。”
不过很快,她又立刻反应过来,忙补充说道:“我知道了,这一家人的心眼都黑着呢。他们就是故意这么闹,好让你们都批判我,觉得是我不对。”
杜清清声音陡然变得沙哑:“奶奶,之前分家后没多久,我姨奶奶送了几斤白面给我们家。当时我们很高兴,立刻蒸了锅白面馒头。结果你去到我家之后,直接把那白面馒头一个不剩地带走了。”
“我娘当时求你别把白面馒头都带着,至少留几个给我和小宝。但是你却怎么也不同意,你当时还说我们都是贱命,不配吃这么好的东西。”
饶春花……
她有说过这句话吗?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不过,就算说了又如何?那些事都过去了那么久,有必要旧事重提吗?
就在这时候,一道人影从外边冲了进来,不由分说便唾骂起了饶春花。
“你个老虔婆,你能不能有点人性?那些东西是我给他们赊的账,你怎么好意思拿走呢?”
“他们穷得叮当响,连买点酱醋都要赊账。都到这个份上了,你居然还不放过人家,你配不配称作人?”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正是杂货铺的老板。他听到别人说起这事后,立刻百米冲刺跑了过来。
饶春花眼见舆论一边倒,全都护着杜大海一家,气得直咬牙。
她双手叉腰,厉声说道:“你们是眼瞎了吗?我过来这边后,根本就没有抢他们的东西。但清清这个死丫头,分明是故意自己躺在地上,冤枉我欺负她。”
“他们一家子,全都是居心叵测的大坏蛋,他们的心黑着呢。他们一家四口欺负我们一个老人,你们看不到吗?”
杜清清随即反问:“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闯进我家?你有什么目的?”
饶春花不甘示弱地答道:“我能有什么目的?再怎么样,你爹也是我的儿子,也得喊我一声娘,我过来自己儿子家里看看,有问题吗?”
“过来看看?呵呵,有什么好看的?人家都被你逼到吃耗子药了,你还过来看啥呢?”一位村民低声说道。
杜小宝抽抽嗒嗒地说:“奶奶,如果你再欺负我们家。我们家没有活路的话,除了死,就只能远走他乡了。”
饶春花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嘿呀,你个死小子,这说的什么胡话呢?你别故意装可怜,整得好像我多么不讲道理一样。”
不多时,村长也匆匆赶了过来。看到村民们拿着锄头、扁担和菜刀等“武器”,站在自己的老房子内外,立刻叫众人散开,别围在一起。
从某个围观者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村长看向饶春花的眼神也充满了鄙夷。
“杜饶氏,看来我先前对你说过的话,你是左耳进右耳出,一点也没听进去啊。你要是胆敢再欺负大海一家,我绝对会让你好看。”
知道自己只有一张嘴,根本斗不过这么多人,饶春花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然后灰头土脸地走了出去。
和她斗?这些人还嫩着呢。等过两天她便实施计划,到时候就可以光明正大刁难杜大海和张秀春了。
看着饶春花扫兴而归,杜清清心情大好。对付这种人,直接硬杠没意思,还是得用这种法子才省力气。
待所有人离开后,眼睛红通通的杜小宝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让饶春花吃瘪,的确是件痛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