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关于请人的事,也很快被解决了。
在杜大海表示以后不敢随便请工人的时候,凌旭主动说他家的管家有熟识的人牙子,回头可以让人帮忙找两个手脚干净,勤快老实的人过来。
今天这事之所以能够顺利解决,很大程序有赖于凌旭。毕竟怪味轩租的正是凌家的铺子,有凌旭在场围观,王县令才没敢乱来。
所以,大家感激不尽地对凌旭道谢,说要不是因为他出手相帮,恐怕大家会深陷令圄,被人给冤枉了。
再说王县令在众人离开后,立刻派衙役找到了那个花名叫“猴子”的痞子。
果真,这人是受到了王七的指使,才会花钱收买那两个女工,让她们下毒陷害怪味轩。
“义父。”王七问讯,来到了王县令面前,并恭敬地行礼。
“王七,你也真是的。那凌家就是块硬骨头,软硬不吃,不是那么好惹的。你这次竟然还算计他家的铺子,就不怕他报复你吗?”王县令问道。
“再说了,那家小铺子有什么好搞头的,你为了弄垮它,还特意花了二十两银子,值当吗?”
“义父,我算计的是怪味轩里的那群人,哪知道凌旭那小子会冒出来,故意和你作对。你放心吧,我下次一定会小心行事,不会露出把柄的。”王七眼神阴翳地说道。
“还下次?算了吧!就算那铺子里的人惹了你,但他们租的是凌家的铺子。人家要护着,你又能怎么样?”王县令并不想招惹凌家这个大户。
“再说了,你就算想收拾人家,也得用隐晦的手段,没必要用这么愚蠢的伎俩。那家人不是住在山村吗?你怎么就不知道派人堵在路上,给他们一个教训?”
王七听到这,慌忙解释,说那家人就靠这铺子过日子,他只是想在源头上掐了他们的生财之道,让他们灰头土脸地关门。
“总而言之,这事我已经压下来了,不会有人怀疑到你身上。但你最好短时间内别在惹事,以免引起他人的注意。”王县令不忘交待道。
“义父,你就放心吧。吃一堑长一智,我保证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王七的嘴上说得十分好听,但实际上却不以为然。
他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怪味轩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给他脸色看?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见王县令面色不悦,他又计上心头:“义父,对了,我听说陈员外最近纳了一房小妾,据说她粉面桃腮,身形窈窕,能歌善舞,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儿。”
果真,王县令听到这话后,脸色的不悦立刻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猥琐。
“真的吗?那妙人儿果真如此美艳?”
王七就知道,王县令是这种货色,所以又用夸张的语气说道:“真的,那小妾前几天出街了,听说纤腰盈盈,彷佛一阵风便能吹倒。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比花楼里的花魁娘子还漂亮呢。”
这一下,怪味轩和凌家的事瞬间就被抛到了脑后,王县令开始惦记起了陈员外家的那个美艳小妾。
幸好那泻药的量不是很大,药效不是特别强,所以食客们拉了几回,就没有了大碍。
大家也知道,此事和怪味轩无关,是有心人下药物陷害他们,所以身体恢复健康后,又继续过来光顾。
而新请来的两个女工,做事挺麻利的,人品虽然看不出来如何,但凌家是大门大户,介绍的人应该也不会差。
因为县城不是很大,这事闹得又很轰动,所以杜飞和杜翔不可避免地知道了这事。他们把这事告知家里人后,众人反应不一。
杜富贵的表情有些担忧,害怕后边还会出现这种事,所以叹道:“唉,大海一家也是不容易。辛辛苦苦开了个吃食铺子,却被小人暗算了,希望他们以后平平安安,别再惹上这等事。”
饶春花听话,却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啊呸,他们这是遭报应了,活该。他们做买卖忙不过来,都不考虑请我们过去帮忙,反而花钱请外人干活,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听到她这语气,杜富贵就觉得不舒服:“老太婆,你能不能别这么幸灾乐祸?就算大海不是你的儿子,他也不是你的仇人呀,你为什么就是见不得他过得好?”
但他话才刚说完,饶春花却嘲讽道:“老头子,你最近怎么变得这么厉害?我记得你知道也说过,大海和张秀春两口子太木讷了,一棍子打不出两个屁出来,注定是没出息的。”
“你也说过,希望大山和大海相亲相爱,互相帮扶。可是人家现在翅膀硬了,哪里还记得你这个爹?哪里还记得哥哥和两个侄儿?”
在饶春花看来,杜大海就该帮她们家干活,有好东西都让着她们家,这样才算好。
可是,也不知道那一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从一窝老实的兔子变成了一窝恶狠狠的狼,一个比一个凶。就连向来只知道哭鼻子的杜小宝,胆子也大了不少。
杜富贵知道饶春花在惦记什么,所以又没好气地说道:“我劝你还是别再肖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东西。他们之前大量收购山货,方便自己的同时也施利了村民们。但你却从中作梗,还到处说他们的坏话,就已经很丢份了。”
“加上飞儿和翔儿这两个不成器的,在书院里不学好,反而去赌坊里输钱。后边竟然还绑架小宝,敲诈大海一家,这事儿就更过分了。你要是还敢再他们跟前说胡话,村民们的口水肯定会成河淹过来。”
虽然说的都是事实,但饶春花特别不爱听这些话,所以又撇了撇嘴。
“老头子,你能不能别老提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你有必要再拿来说事吗?再说了,他们一家不和我们亲热,无所谓,我们也奈何不了。”
“可他们一道和村长家干起了收购山货、制造粉条的买卖也就算了。现在,人家开铺子都合着干,敢情人家才是自己人,你这个亲爹是外人。”
换作以前,杜富贵肯定会觉得不是滋味。可现在,他已经看清了事实,所以心里不会觉得难堪。
“人家为什么会合得来,你心里没点数吗?人家一块合伙出钱出力,自然干得开开心心。你要钱没有钱,要力也不愿出,又贪得无厌,人家凭什么要和你合伙?”
说到这,杜富贵又说道:“家里卖了几亩地,从今年开始,又会少一大笔钱。你回头要是还想让飞儿和翔儿去书院,那你自己想办法筹钱吧。”
他已经老了,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可以起早摸黑地上山砍柴,挣些钱贴补家用。
当然,要是杜飞和杜翔是争气的,有点儿出息,那么他这个做爷爷的就算砸锅卖铁也要供他们上学。
可事实上,他们就是一陀扶不上墙的烂泥,妥妥的废物。就算去书院里多呆个几年,还是一事无成的木头。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自讨苦吃,辛辛苦苦拼命,让那两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去挥霍呢?
听到杜富贵不愿再挣钱供自己读书,杜飞和杜翔的脸色陡然变得很难看。
要是能继续去书院,那他们还能挂着读书的由头,继续吃喝玩乐,潇潇洒洒过日子。可要是不能读书了,那他们只有两条路可走。
第一,回到村里种田,做个面朝土地背朝天的农民,和其他人一样,就这么庸庸碌碌过一辈子,这也是大多数落榜读书人的归宿。
第二,运气好的话,可以去县里找份工。反正他们识字,说不定能够找些轻松的事做,至少能养活自己。
但是,像他们这种从来没有吃过苦头的人,又怎么愿意离开舒适的环境,抛头露面挣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