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中的青蜈大笑几声,朝着那浓雾一吸,内里有黑气呼啸而来,纷纷没入他的口鼻中。
将那黑雾悉数吞噬,青蜈撤身退回石壁,周身再度浮现旋涡,贪婪的吞噬灵焰与邪念。
眼见那大蜈蚣退回石壁,秦修这才松了口气,隐藏在骷髅的阴影中,“想不到玉钩竟能瞒过筑基中期,却不知能否瞒过筑基后期?”
心中虽然惊讶玉钩的作用,但此时并不是琢磨的时候,秦修视线上移,细细观察这只大蜈蚣。
而越是仔细查看,秦修便越发震动,心情不禁激动起来,“这蜈蚣好精纯的气血,若是将其吞掉,小生有望突破筑基中期!”
在他的观望之下,只见青蜈如同熔炉,炽盛的气血化为实质,而且不知因为原因,其气血无比的精纯。
仅仅是泄露出的气血,便接近二十七年道行,若是全数爆发开来,也不知能达到何种效果。
“咦,这妖怪修行的功法好生奇怪。”秦修眼眸闪动,根据这妖怪吐纳频率,以及气血流转路线,发现了功法的异常。
像是邪道的鼎炉功法,以自身化作鼎炉,融炼极致精纯的气血,最终再奉献自身,供主人增长修为……
根据金丹道人的见识,这多是邪道使用的法子,因其想要拔高修行速度,所以会豢养许多鼎炉。
让鼎炉修行凝练灵气的功法,提炼出极致精纯的灵气,在修为达到要求的境界后,便会被邪修采取一身灵气。
此法虽然有伤天和,但因为专人打磨灵气,所以凝聚出的灵气尤为精纯,抵挡上常人苦修数十年,深得邪修的喜爱。
秦修细细观察片刻,心中已然笃定,此妖便是修行的类似功法,应该是某只大妖怪的鼎炉!
“看这妖怪修行的功法,显然并非凡品,凝聚的气血之精纯,恐怕是普通妖怪的数十倍……”
秦修心情有些激动,若是能炼化这头蜈蚣,他或许不止能突破筑基中期,还能多赚几年道行,实在是意外之喜。
就在此时,秦修注意到被其吞没的灵焰,“小生凝练阳神,需要庞大的至阳灵气,这蜈蚣合该小生所得!”
不过很快他便蹙起眉头,眼眸有些沉重,炼化这妖怪的确能得不少好处,但现在的难题时,应该如何炼化?
此虫修为超越筑基中期,即便是他肉身亲自前来,想要斩杀此虫也是颇为困难。
更不提这地窟中还有许多守卫,而且那神秘的门主虽然还未出现,想来实力也并不会弱。
在这种情况下要斩杀大虫,获取对方的灵元简直是难如登天。
“单靠武力必然极难,或许可以利用其他方式……”秦修趴在阴影中,皱眉思索起来,忽然间,他眼前一亮,猛然想起了什么。
“这甬道乃是一方大阵,若是我能在阵法上动手脚。”秦修灵光一闪,翅膀轻微闪动着,小心翼翼的从白骨间爬出。
他先是在白骨上爬动,确定没有引起蜈蚣的注意,这才朝后方退去,爬到略显潮湿的石壁上。
黝黑的石壁粗糙而冰冷,看起来并无什么异常,秦修激发身上的阵纹,以此勾连石壁内的阵法,借此观察整个大阵。
随着阵纹的激发,石壁虽然没有变化,但内里的赤红的阵纹却是浮现,犹如密集的藤蔓,朝四面八方延伸出去。
秦修以玉钩隐匿气息,在石壁上爬行起来,探寻整个大阵的布置。
庞大的阵法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以秦修的阵法造诣,要看穿阵法自然不难,但此刻附身蚂蚁,又不能使用灵识,只能老老实实的寸寸观看。
好在他爬行速度不慢,而且能举一反三,约莫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把这阵法摸得一清二楚。
“果然与我推断的一致,此阵是由无数小阵组成的复合阵法,可以分离使用,也可以合并运转。”
秦修趴在石壁上,下意识扭动触角,心中已然轻松许多,“但此阵手法拙劣,不过用妖魔理念,套了个阵法的框架。”
若是放在金丹道人那个时代,只消灵识扫过便能控制关键枢纽,将阵法化作己用。
理清整个大阵的运作方式,秦修也是逐渐明白,这阵法有萃取气血,加快炼化速度的作用。
那蜈蚣周身浮现旋涡,鲸吞似的吞噬邪念与灵焰,便是因为阵法的作用。
倘若我将阵法作用逆转,借此反噬这蜈蚣,应有极大的机会将其炼化!秦修心头振动,心中已然有了谋划。
此阵他已然记在心中,只消出去后刻画枚阵盘,作为钥匙勾动整个大阵,不愁无法炼化这妖怪。
深深看了眼气血精纯的蜈蚣,秦修缓缓退出洞窟,借着对湖底大阵的解析,轻松找到离开的法子。
……
就在浓烟扩散不久,黝黑的石壁蠕动,仿佛具备生命的血肉,内里浮现繁琐的赤红纹路。
随着某种阵法被启动,甬道中的烟雾纷纷倒卷,快速没入冰冷的石壁中。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整个地窟恢复清明,不见丝毫雾气。
“还未发现那贼人?!”应牧脸庞阴沉的能滴出水,火急火燎的赶往石室,狂烈的气血时而鼓动,俨然是杀意迸发到极致的表现。
跟在他身旁的,正是先前的筑基修士,沉声道:“守卫皆是被浓烟迷惑心智,根本难以追寻那贼人的下落……”
轰!应牧右臂黑鳞翕动,骤然撞击在那人胸膛,将其打得倒飞出去,大口吐着鲜血。
“传令下去,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挖出来!”应牧来到石室前,道:“我已开启封闭阵法,他不可能出得去。”
阔步行至石室前,应牧双眼骤然化作血红,内里根根血丝攀爬,浑身皆有黑色鳞片翕动,额头上更是生出毒角。
此刻放眼望去,大地焦黑一片,洒落着大片森白的尘埃,如同雪白的沙漠。
而原本娇艳欲滴、生机勃勃的神仙草,已然是半点没有剩下,皆是被那炽烈的火焰吞的一干二净。
“六月研究、三月培育,又三月生长……”应牧胸口痛的厉害,只觉得气血倒流,经脉鼓鼓胀痛,浑身黑鳞翕动。
整整一年心血,皆是因为这场大火,化作虚无。
神仙草可是与黄金等价,这地窟中少说能产数千斤,如今烟消云散,饶是他身为筑基修士,心头也在滴血。
就在这时,应牧忽而想到什么,快步朝地窟中走去,眼中有着些期待,“血蚁适应性极强,或许能在火焰中生存。”
那血蚁乃是他偶然所得,本是枚血卵,因其来历颇为玄妙,所以花费了极大的心血来培养。
这些年仅是喂养的灵物,足够让人突破至筑基,甚至还差人悉心照顾,等到彻底成长,便是他一大助力。
他大步流星,不多时抵达血蚁所在,望见在尘埃中爬行的蚂蚁,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血蚁尚未被……”
他视线落在城郭上,只见原本精美绝伦的宫殿,被人捣毁成破败的墙垣,而深居宫墙中的蚁王,亦是消失不见。
“或许是大火焚烧,蚁王多半在废墟中。”应牧嘴唇剧烈颤抖,脖子上青筋暴起,连声音都沙哑了许多。
他蹲下身来,挖掘破败的废墟,但是挖到一半,其猛地喷出口逆血,怒道:“竖子,我定要你付出代价!”
他释放狂烈的气血,冲击大片沙尘,惨烈的嘶吼声回荡四方,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