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尹小姐,你又来看李先生了。”
桃夭夭刚走进住院部,金发护士就笑着打趣。
李先生正是易慎修为了掩人耳目所化的虚名。
她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可在反派没有相告之前,桃夭夭也就当做不知。
半个月前。
沉少卿本来拉着桃夭夭离开教会医院。
他说易慎修不管是哪方军队的人,他在这里就是安全的。
她在不在这里也就无所谓了。
桃夭夭好说歹说,还借用了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的隐喻,说服沉少卿让她帮到他出院。
沉少卿自然是千万个不愿意。
可是碍于他在桃夭夭心目中好哥哥的形象。
不愿意也只能被迫的点头。
沉少卿对桃夭夭说,只要易慎修的伤口拆了线,她就不能再来医院。
否则他就不同意。
碍于他与原主的关系,桃夭夭再三思索下,答应了下来。
她之所以会答应沉少卿的提议。
其实。
这里面也有她自己的考量。
桃夭夭估摸了时间。
等到易慎修拆线时,时间都过了大半个月了。
她也在反派的面前刷脸刷的够多了。
接下来,她就应该玩玩神秘。
这段时间的相处,易慎修也在潜移默化中习惯了桃夭夭的存在。
要是她突然不出现了。
他肯定会找她。
到那时,权利就是握在她手上。
“大卫医生通知我今天是他拆手术线的日子。”
“所以我才赶了过来。”
桃夭夭对着金发护士解释道。
“等李先生吃过饭再开始吧。”
护士看到她手里提着的的保温盒,让桃夭夭先进去。
桃夭夭点了点头,“好。”
她与护士站的护士们道别后,转身走入拐角,而后进入易慎修所在的病房。
“李先生,少卿哥给我炖了乌鸡汤,正好给你补补身子。”
桃夭夭进到病房内,她熟练的把床尾的小桌子放了起来。
紧接着。
她又将手中提着的保温盒放在了上面。
这里面装的正是沉少卿煲了一个上午的乌鸡汤。
他说这段时日桃夭夭来回奔波辛苦了。
给她好好补一补。
桃夭夭没怎么舍得喝。
她想到易慎修刚做手术,伤了元气。
比起她。
他应该更需要这珍贵的鸡汤。
虽然。
这些东西在反派的眼里不足一提,可他毕竟落到了此番境地。
从遇险到医院,他也有半个多月没有见过荤腥了。
平日桃夭夭过来医院照看易慎修的时候,沉少卿都会随同。
这次他在国外的导师发送了一份电报,需要他紧急回送过去。
没有办法。
他只能眼睁睁的让桃夭夭一人来。
沉少卿在心中安慰自己。
今天就是拆线的日子,桃夭夭只需要在往来教会医院最后一天。
以后。
她与他,都不会再相见。
他担心的事是不会发生的。
易慎修听到桃夭夭对沉少卿的称呼,不知为何,他有点烦闷。
他抬手抓了抓头发,睨着她说道:“少卿哥,少卿哥,一个女孩子家家,这么称呼一个男子合适吗?”
易慎修见到她身后那条小尾巴没有跟来,他的底气突然足了起来。
这半个月以来。
只要她出现,他也必定会跟随。
那模样,就像防贼似的。
可据他所知。
他们除了是儿时玩伴的关系,并没有其他特殊的关系。
易慎修搞不懂。
沉少卿凭什么将桃夭夭看管的这么紧?
现在可是民国。
提倡的是自由恋爱。
沉少卿喜欢她又如何?
他看得出来。
桃夭夭对他无意。
他却陷在自欺欺人中走不出来。
桃夭夭皱了皱眉,“有什么问题吗?”
原主从小就是这么喊沉少卿的。
她现在用的是尹夭的身体,自然而然要遵循她的一切。
毕竟。
沉少卿是与她相熟的人。
尽管他们之间隔了三年的空白期。
可小时候的情谊总是在的。
桃夭夭不知道她有哪里不对。
“怎么会没问题?”易慎修挑了挑眉,“你二人又不是亲兄妹,男女之间除了血缘,哪有什么纯粹的兄妹之情?”
她是真的看不懂沉少卿对她的感情,还是她装作不懂?
“那只是你想法龌龊。”
桃夭夭直视着易慎修,她眯着眸道:“男女之间除了男女之情,也是可以存在纯洁的真情。”
至少。
她是真的把沉少卿当朋友。
不管他对她是什么想法。
她可以确保自己对他的友情是纯粹,纯洁的。
易慎修怎么可以见风就是雨。
难道说他的圈子里面没有纯粹的男女情?
就要否定她吗?
那他这样也太霸道了。
易慎修嗤之以鼻道:“那只是你个人想法而已。”
只有不谙世事的她才会相信世间有纯粹的男女友情。
男女两性不同就是注定的不可能纯洁。
桃夭夭不知道易慎修为什么一定要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为了不让它继续深入下去。
她不再回话。
桃夭夭拿出保温盒,把里面的鸡汤摆了出来。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我不反驳。”
她极其敷衍的连连点头。
而后。
她将乌鸡汤推到了易慎修的面前,“你先把这汤喝了,待会儿喝完就准备拆线。”
桃夭夭说道。
“不喝。”
易慎修傲娇的说道。
对沉少卿就那么有耐心,还一口一个少卿哥喊的那么甜。
对他呢,态度这么敷衍也就算了,还没有半点耐心。
桃夭夭看着易慎修突然耍脾气,她不明所以的问道:“为什么不喝?”
她舍不得让给他,他竟然不喝。
这位反派是不是有点不知好歹?
易慎修阴阳怪气的开口道:“这可是你的少卿哥特意给你熬的,我可不敢喝。”
“你能好好说话吗?”
桃夭夭听着他别扭的语气,鸡皮疙瘩都起了一手。
她抬起手搓了搓手臂,身子不受控制的打了个激灵。
他一个大男人。
学她喊沉少卿少卿哥,他不觉得别扭的慌吗?
易慎修看着桃夭夭撇嘴嫌弃的表情,他突然攥住她的手腕,眯了眯眸,磨了磨后槽牙危险的说道:“尹夭,你在嫌弃我?”
他虽是用问句,语气却像是在陈述事实。
“我没有。”
桃夭夭往回抽着自己的手腕,“李先生,你放开我。”
他在发什么疯?
好端端的他干嘛要拽住她不放?
“不放。”
“啊!”
易慎修挑了挑眉,他手上一用力,桃夭夭就失去了平衡,向着病床倒去。